穿著灰色大衣的行人縮著脖子匆匆走過。
顧慨棠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個圓形的硬物。他掏出那瑩白色的指環,緊緊握在手心裡,過了一會兒又攤開,看了一眼,放回口袋裡,點了一根菸。
纖細的白煙被狂風吹得劇烈傾斜,吸了兩口,這煙弄得他滿嘴苦味兒。顧慨棠把那根菸按滅在菸灰缸裡,回頭繼續收拾行李,但已經想不起到底應該再帶些什麼東西了。
北京飛往上海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後,所有研究生在賓館一樓集合。
劉浩然拿著喇叭說了些注意事項,大多是注意安全不要亂跑之類的。因為物件是研究生,劉浩然也沒說很長時間,很快就放其他人回房間休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們學校在比賽前採取的是自由放任政策,想學就學,不想學可以放鬆一下。
上午,顧慨棠和劉浩然一起到比賽場所看佈置情況,好生忙碌一陣,吃午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的事情了。
因為午飯吃得晚,顧慨棠回到房間衝了個澡,就不打算再出門吃晚飯。
洗好澡,顧慨棠就開啟臺燈,坐在桌前開啟電腦。
這次來參加競賽研究生的待遇很不錯,賓館是一人一間,房間打掃的算是乾淨,裡面還有可以上網的電腦、可以學習的書桌。
顧慨棠看了一會兒資料,就聽到隔壁有人說話的聲音。
賓館隔音效果還算好,只是這個書桌離牆壁近,對方又恰好在談話時站在附近,聲音一大,就能聽得清楚。
顧慨棠沒仔細去聽,但聲音就在耳邊。
一個爽朗、高昂聲音的男子說道:
“……為什麼讓顧慨棠當隊長,劉浩然偏心偏到太平洋了。闞學長,你——”
另一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子打斷他的話:“沒辦法,小顧金融法這方面本身就學得比我好。”
“可是你是學長的啊。”
“明天比賽結果出來就知道了,”闞平聲音平靜,似乎一點都不把誰當領隊放在心上,“他肯定是隊裡單人成績最高分,要是我當了領隊,反而覺得尷尬。”
聲音清脆的男子是研二的吳子游,私下和顧慨棠也有不錯的交情,但他是闞平的直系學弟,所以因為領隊人選的事情憤憤不平。吳子游說:“那也要有點規矩,劉浩然這樣,不怕顧慨棠被人嫉妒嗎?”
闞平頓了頓,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那也要有嫉妒的資本啊。
吳子游嘟囔道:“也不知道劉浩然怎麼這麼偏心,他是顧慨棠爸爸不成?”
聞言闞平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大概是和他在床上鬧了起來,那邊一陣折騰,吳子游尖聲大笑。
顧慨棠當做沒聽見,靜下心來看文獻。
那邊逐漸消停了,吳子游喘了口氣,慢慢開口說:
“顧慨棠真是好運。每天都看他和劉導一起吃飯,一年能吃幾百頓,咱們導師什麼時候請過我們吃飯啊?”
闞平道:“這事得分開看。劉導對他是挺好的,但平時也太忙了,聽楊秉治說,工作日劉導六點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起床。休息日七點也會給打個電話。要你你能忍嗎?”
“……”吳子游如實道,“不能。”
闞平嘆了口氣,想到什麼,隨口閒聊著說:“他導師人也不錯。你還記得上次畢業論文那事……”
吳子游疑惑地問:“什麼畢業論文?”
“就領導手下的那個學生金志文,”闞平道,“他不是差點畢不了業嗎?廢話,金志文臨到畢業才開始寫論文,那怎麼可能寫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領導學生畢不了業,那可是大笑話。領導就想讓劉浩然把顧慨棠手裡的正在寫的那篇,署名給他學生。這樣的話兩個人表面上都沒什麼損失,就是顧慨棠吃虧了點。不過,一個研一學生吃虧點算得了什麼?”
牆壁那邊的吳子游不敢置信地問:“有這回事?”
“……!”顧慨棠同樣吃驚,他身體一震,睜大眼睛,扭頭看著聲音那側。
闞平問:“你不知道嗎?領導跟劉浩然說後,劉浩然不同意,說什麼也不同意,堅決不讓領導動顧慨棠的論文,所以得罪了領導。劉浩然沒被評上‘優秀學者’,不就是因為這事兒。當時劉浩然已經被提名了,領導一怒之下還撤了他的獎項,換成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