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風雨之後
天已經大明大亮了，昨天的陰霾也一掃而空。雨後初晴，清晨的陽光，在東邊的地平線上拋灑出萬道金光，紅紅的太陽正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下了一天半夜的雨，把天空洗得格外乾淨，顯出純澈的藍。樹葉上面的灰塵也被清洗得乾乾淨淨的了，顏色是格外油綠；泥土更是吸足了水分，花花草草在雨水的澆灌下，正在奮力地向上生長，清晨剛剛抽出的又一片葉子，嫩綠嫩綠的顏色在陽光裡閃著嬌金……
杭州西湖之畔，黃龍酒店裡走出兩個清麗的女子，小心地穿過馬路，慢慢地走在路邊，向著西湖的波光瀲灩之中走來。腳下的磚石還是溼漉漉的，空氣裡清涼的雨腥味尚未完全消散，枝頭已經有小巧的鳥兒在梳理這羽毛，抖擻一天的精神，唱出婉轉清脆的歌聲來……
信步閒庭，任由心情馳騁，就像昨天在錢塘江畔的暴風驟雨裡一樣，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寧靜，如此的閒適，即使心愛的天藍色圍巾被風颳跑不知所蹤，也絲毫沒影響她的心情。在這裡更是如此，在這裡有岳飛，有蘇小小，有蘇曼殊，有秋瑾，有武松，有蘇堤白堤，有斷橋不斷，有魯迅，有她喜歡的西泠印社，有放鶴亭可以放飛自己，有繁蔭如蓋的柳，有平靜如鏡的湖……她不孤獨！
西湖的一頃碧波，在雨後的朝陽裡宛如仍在小憩的仕女，均勻的呼吸，優雅的睡姿，真個是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舒服。湖水經過雨水的激烈拍打，今兒格外清澈，格外安靜，偶有幾隻綠頭麻花野鴨在自在的遊，幾隻調皮地還扎個猛子，把它們橘黃色寬大的腳蹼和有些笨拙的尾巴指向碧藍的天空，一隊潔白如玉的天鵝排成一列，昂首引頸從旁邊經過，那神態讓人歎服。
“諾，看到了嗎？”蘇毓秀輕聲對身邊的衛小瑋說道。
“秀姐，看什麼呀，湖水，鴨子？”衛小瑋問道。
“是那天鵝。”蘇毓秀說。
“嗯，看到了，好俊逸的天鵝。”衛小瑋說道。
“天鵝是王者，可以飛，可以遊，可以旁若無人的走，無論何時都保持著它的優雅和高潔。”蘇毓秀說道。
“我覺得您就是人中的天鵝。”衛小瑋說道。
“呵呵，我要是能成為天鵝就好了，想飛就飛，想遊就遊，可以聛睨風雨。”蘇毓秀說道。
“秀姐，我覺著吧你做得比天鵝還要棒。”衛小瑋說道。
“呵呵，不是我棒，是這西湖棒，人哪能趕得上天地造化……”蘇毓秀說道。
“人也是可以巧奪天工的，常人做的少，你不同，你是優秀的人，你可以做別人不能企及的事。”衛小瑋特認真地說。
“呵呵，你就別淨撿好聽的了，我知道我自個兒。”蘇毓秀說道。
兩個人已經走到湖邊，在斷橋殘雪上稍稍停留，眺望著遠處的保俶塔，繼而再眺望著碧波萬頃的湖面，以及遠處起伏的山巒，極美極美，此刻她們兩個就是畫中人，或許還是山水畫卷構思中靈動的一筆呢。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卞之琳的這首《斷章》用在這裡是極好極好的橋段。
兩個人又走上了白堤，兩旁的垂柳如掛滿翡翠的珠簾，樹下綠油油的草尖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大清早的，路上沒幾個人，一切都靜悄悄的。
“小瑋你說我這樣做值得嗎？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走了一會兒蘇毓秀忽然問道。
“秀姐不會吧，你這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嘛。”衛小瑋說道。
“別人怎麼說我不在乎，我就怕喬葉她不理解我，她誤會我。”蘇毓秀說道。
“不會的，如果她知道了真相絕對不會怪罪你，只會更加愛你的。”衛小瑋說道。
“但願吧。只是要苦了你，害你要長待在這邊了。”蘇毓秀歉意地說。
“嗨，我這是享福呢，這可是人間天堂，有誰可以天天守在她身邊呀，這是我的福氣。”衛小瑋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等過去這檔子事，我一定好好感謝你。”蘇毓秀說道。
“秀姐，你再這樣說，我可就和你急了啊。你也太見外了。”衛小瑋嘟起小嘴巴說道。
“好好好，不說了。誰讓我們是好姐妹呢。”蘇毓秀笑著說。
“這就對了嘛。”衛小瑋重又眉開眼笑。
漢唐大廈。朝陽照著它龐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