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開,小桂一把拉了姬玉蘿入內。
點著盞油燈的屋內由於天陰沉,並沒有因此亮些。反之,更是沉悶陰暗。生著個小火籠子,倒也不冷。
“主子怎來了?有人監視。”
“能來,自是不會被發現。”
姬玉蘿笑了下,正色道:“女刺客可還活著?”
“婆嗦突然來傳訊,我就懂了你的意思。”小桂點了下頭,拉著姬玉蘿向床榻後走去。
走動中,姬玉蘿這才發現小桂屋內好像有微妙變化,是什麼變化卻一時說不清楚。
繞過床榻,就見僅能容一人平躺的地鋪上躺著姜楚畫。
狹窄陰暗的地方,顏色沉悶而厚重的帳幔斜後墜地巧罩著她整個人。
不過是床榻往外移了些,不搜查,還真不容易發現。何況,小桂這屋沒有人前來。
原來那微妙的變化是床榻與門的距離拉近了。
姜楚畫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傷口已經處理過,她聞聲響緩緩睜開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清澈的雙眸再無往昔的仇恨,與姬玉蘿的目光相撞,費力咧嘴一笑,“謝謝你!我竟然沒死!”
姬玉蘿欣慰地點了下頭,拉過小桂走出,壓低聲音道:“她救活了,可你怎麼掩飾這事?”
“主子放心。我歷來只有晚間才動手,沒有聲響傳出很正常。”小桂一邊說,一邊拉了姬玉蘿出門。
倆人輕手輕腳來到旁邊的碎屍屋,小桂面有驕傲之色地指著門後的角落,那裡有兩小麻袋東西,隱隱有血液滲出。
這小屋透著一股陰森林的味,恍若地獄。姬玉蘿渾身極為不舒服。
小桂向姬玉蘿道:“我在堆骨間找了些易砍碎的骨頭出來,今兒趁著吃飯的時間又在廚房偷了廢肉類回來。晚間一回張揚砍剁,再端了大盆出去食肉魚魚池,不會有人發現。”
姬玉蘿大讚地輕輕擰了下小桂的臉龐,望著血跡斑斑的案板,心情瞬間變差,還有嘔吐的感覺。
“小桂!你再不能過這種日子。我得想法讓夏侯夜使你出府。”
小桂拿起案上砍刀重重栽到案板上插著。面有憂鬱之色,“前段時間公主曾明言送我回宗正府,可我在這兒過得挺好。沒答應。”
“你可以不回宗正府。只要出府就好。”
小桂真傻!
“我不出去!”
小桂轉過身,眼中隱有淚光。
“這世上,我再沒有親人。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你單槍匹馬身在太尉府,危險重重。我不能棄你離開。”
姬玉蘿噙著淚啞然笑笑,拉了小桂的手捏著。帶著熱度的手令她心間滑過一股暖流。
“小桂!你知道你放過的人是誰嗎?”
小桂咬了下腮幫子。“她是原相府的姜小姐。”
小桂曾隨姬玉蘿到過相府,她認識姜楚畫。姬玉蘿不驚,又笑了笑,“夏侯夜若是知道你放過的人是姜楚畫。他定不會輕饒了你。”
“事發,你更是危險!”
“我可以推說什麼都不知道。”
“以後再說吧!”
無法說服小桂,姬玉蘿只得再一次閉嘴。不過,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有機會,她一定說服夏侯夜使了小桂出府去。
姜楚畫不能總是藏在小桂屋內,當務之急是送姜楚畫出去。
出了碎屍屋,姬玉蘿來到床榻後,摸了摸姜楚畫的脈搏,心又安了些,後輕輕問姜楚畫,“可以走嗎?”
“應該不成問題。”
油燈下,就姜楚畫如何出府姬玉蘿與小桂商量開來。
“實在不行,我明日謊稱出去買脂粉,帶了她出去就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也不是不行,只是出去的人數還得是回來的人數。姬玉蘿輕輕地搖了搖頭。
“發現我就說帶出去的丫鬟走失了。”
“這事一時能瞞過夏侯夜,卻不可能瞞得過刺天與江管家。一經彙報,再經過推理查證,還是會東窗事發。”
考慮到小桂安全,姬玉蘿道:“容我再想想!”
心事重重出了小桂的荒院,姬玉蘿很快發現太尉府今日不安寧。
樹影中,下人們特別的多,腳步匆匆,面有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