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蓮雙眼紅腫,隱有淚光,一臉慼慼哭樣。她正在床前穿衣,突見姬玉蘿閃身進來,拭淚後稍稍驚詫地問:“姬姑娘!你去了何處?”
姬玉蘿摘下帷帽,敷衍道:“我睡不著,上屋頂看了會兒月亮。”
喬玉蓮步下床階,一邊繫腰間帶,一邊埋首向門走去,自言自語,“這天大亮了,我得去伺候婆婆起床。還要趕路……”
姬玉蘿望著喬玉蓮背影,眸中盡是冷清,“夫人!我知道你恨我。知道實情的人都恨不得殺了我!你就不想殺了我嗎?”
喬玉蓮早見識過姬玉蘿的神威,然而,雖然禍從天降因姬玉蘿,可她眼見的卻是姬玉蘿救了她與婆婆。再見姬玉蘿美麗沉靜話不多,舉止有規,她立感姬玉蘿心裡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心懷美好,因此她對姬玉蘿雖有恨意,卻沒有那恨不得殺之的想法。
轉過身,雖在笑,眼中卻淚水盈動,欲奪眶而出,“姬姑娘!你可知道。因你,我們家死了十一口人,僅剩下我與婆婆,還有我年僅六歲的兒子若羽。”
事過已久,這種悲憤的話聽得麻木了,亦是感覺不到什麼。姬玉蘿懶懶撐了撐眼皮,在一張扶手椅坐下,“你兒子呢?”
“我不知道。”喬玉蓮的目光望向緊閉的窗戶,淚水撲簌簌滑落,難掩內心的痛苦,“我只知道我兒子被率兵前來的領頭人帶走了。他們殺光了我們家所有的下人,我公公反抗也被他們殺了。後來,他們就把我與婆婆抓到了大牢。直到幾天前,才又把我與婆婆押上了囚車。我與婆婆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直到林兄弟來救。才知道是作為人質前往桐州。”
姬玉蘿玩弄衣袖會兒,恍然大悟,“怪不得失去你們兩個重要囚犯他們絲毫不在意。原來你兒子在他們手中。”
鑑於這情況,姬玉蘿當即去找了林巔。
林巔三思後道:“可萬餘大軍,如要在其中搜尋,無異是大海撈針,很難!”
這說法姬玉蘿贊同。
梨花一笑現身包頭縣與馬鎮。由此包頭縣一大清早就開始戒嚴。四城門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客棧一大清早就不得安寧。
伺候婆婆梳洗完的喬玉蓮著急地向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指甲的姬玉蘿道:“聽腳步聲就要上樓來了。姬姑娘!我婆婆可經不住嚇,這可怎麼辦?”
姬玉蘿抬眸。眸中溢位幾許藍琉璃般的夢幻光芒,“涼拌!”
雖話說得這般,可早在心裡醞釀開來。
屋門猝開,林巔持馬鞭閃進屋來。向喬玉蓮道:“夫人別慌!姬姑娘會應付!”
聽得有凌亂的腳步聲上樓來,他只求助地望了眼姬玉蘿。閃身出了屋子,急急忙忙向另一頭走廊走去。
搜查的一隊兵士未進入房門,就聽得屋內傳出女子的怒斥聲,“劉媽!你是不是活膩了。這點活也幹不好?”
推得門進屋,就見床榻前一位身穿碧綠衣裙的貌美女子正雙手叉腰,床榻上有一堆衣物。地下有一件女子所穿的顏色豔麗的衣裙,而一位滿臉哭意的婦人垂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怯怯地站在女子一米之處。
婦人好像做錯了事。那位仿似大小姐的女子正是管教自家家奴。
這是誰家大小姐,脾氣這麼大?來的人腦海皆劃過這個念頭。
客棧的掌櫃趕緊道:“官爺!這屋與隔壁那屋住的是祖孫倆?一個使喚婆子……”
領頭的人向同伴使了個眼色,四人開始搜查起來,那人乾咳一聲,向姬玉蘿道:“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去何地?”
姬玉蘿厭惡地白了那人一眼在床榻沿坐下。蹺著腿,玩弄著手指甲。
長袖微退,露出一段如美玉雕成的手臂。任誰都瞧得出,她手腕上那隻玉鐲價值不菲。
粉唇輕啟,官家小姐味十足,“劉媽!告訴他們本小姐是誰!”
“是!小姐!”喬玉蓮向姬玉蘿福了福,轉而挺身直視那人,趾高氣揚地道:“我們小姐姓肖。剛去皇城探親回來。落腳於此自是回鄉!”
登記簿上確實登記著入店的他們姓肖。而一個下人這種態度,令領頭的人突然意識到不妙,他陷入了思索中。
姬玉蘿俯身拾了那件嶄新衣在手,好似覺得新衣已舊,隨手扔到另一邊,“劉媽!告訴他們我爹是誰!”
“這……”喬玉蓮怯怯地偷瞟了眼姬玉蘿,嘴裡嘀咕,“來時丞相大人特意叮囑,不可隨意洩露小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