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惡狠狠一瞥立即讓姬玉蘿體無完膚,心冰涼,後悔前來。小鳶抖了抖,蘭兒掀了門簾進去。沒會兒,就撅著小嘴出來,喚姬玉蘿進去。
曾經是那麼的想見夏侯夜的親生母親,可此時此刻,姬玉蘿雙腿似灌滿了鉛,每行一步都想反悔離去。
夏侯夜已成婚,是身份,是那個令人聯想翩然的身份令她抬不起頭。一顆強大的心,令她硬撐著前行。
渾渾噩噩剛進門,就見兩個丫鬟攙住著陸鳳萍緩步繞出隔斷。
陸鳳萍素顏,手執串佛珠,一枝玉簪巧點綴烏雲髮髻,著一襲秋香色直裾深衣。儘管屋內暖和,但她還是外搭著黑色織錦翻毛領棉斗篷。高貴而不失清荷之美。婦人的美讓人嚐到一口山中甘泉,清涼透心,舒暢愜意。
與姬玉蘿眸光相撞,陸鳳萍寧靜如水面的眸光猝亮,當頭罩著一片疑雲,眨了數次眼瞼。
前來的女子一雙熠熠眼眸能照映得出人影。仿似畫中人,月裡仙子,她不是凡塵之人,眉間卻有凡塵複雜執念。
“你是……”
即相見,心則安,一瞬間心神皆寧的姬玉蘿向陸鳳萍福了福,也不廢話,直切主題,“小女子古輕蘿,是府中的一名女樂師!小翠昨夜出事……此次冒昧前來,是想向老夫人求取千年人參,以救小翠一命。”
陸鳳萍眸光輕轉,輕輕淡淡掠過蘭兒的臉,不再看姬玉蘿。
在正堂椅子坐下,手搭扶手,咳嗽兩聲道:“你就是夜兒口中那位才華出眾的古姑娘?”
夏侯夜給陸鳳萍談過自己?姬玉蘿彈指間心神就大亂。定了定神才道:“才華出眾談不上,只是對音樂略懂一二,是大人抬愛了!”
月裡仙子,言辭得體,陸鳳萍欣賞地點了下頭,“三年前,曾聽夜兒說起過一個叫蘿兒的姑娘。剛才猛然一見姑娘。糊塗了,竟還以為姑娘是那位叫蘿兒的姑娘。”
三年前!三年前夏侯夜就給陸鳳萍提過自己的名?姬玉蘿頓時頭暈目眩,身形晃動。隨後。又堅決否認。
姬香蘿與她的名只相差一個字,夏侯夜口中的蘿兒也許是姬香蘿。
蘭兒翻了個白眼,道:“夫人!你睡糊塗了!”
“我是睡糊塗!竟忘了那位姑娘已經生死不明。古姑娘!不好意思!”陸鳳萍笑笑,又道:“我昨晚就拿了千年人參給了刺天。他剛才還來稟報過,說小翠已經緩過氣來了。”
姬玉蘿心裡頓時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麼滋味。
“那太好了!謝謝夫人!”
“不必謝!”
見蘭兒對自己有牴觸情緒,姬玉蘿向陸鳳萍告辭。
陸鳳萍也不挽留,姬玉蘿行至門簾,陸鳳萍突然道:“古姑娘!人生不如意事諸多。夜兒與公主已經大婚。姑娘才貌雙全,呆在太尉府太過屈才。姑娘何苦要呆在太尉府?”
姬玉蘿回頭,就見婦人嘴角帶角。眼中一片婉惜。
婦人這是在為兒子考慮,怕兒子因自己惹惱了姬香蘿。前途盡毀。
手執佛珠的婦人不糊塗,是個明白人!
“夫人的話蘿兒謹記於心!”
“蘭兒!替我送送古姑娘!”
出得門,小鳶委屈地道:“早知道就不來了,是探聽到了小翠的情況,可聽老夫人那意思,是欲打發了姑娘出府。”
“我本不應該呆在這兒!”姬玉蘿雙目空洞,淡淡的憂傷隱現臉上,此時所說是真心話,卻也仍是糾結話。
“姑娘可不能胡思亂想。老夫人雖話中有話,可大人卻從沒有對誰這麼上心過。”
“上心?”姬玉蘿遙望著一片雪白,冷冷一笑,“公主兇悍是出了名,誰能敢惹?”
小鳶閉了嘴,轉瞬又試著說些話逗姬玉蘿開心。但姬玉蘿再也笑不出來。陸鳳萍的話像把利劍一樣插在她心房。
回來的路上,探得小桂已經去了宗正府,心便稍稍安些,可天樓的毒勢更加讓她擔心。災區相隔皇城太遠,她已是無能為力,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他若往生,她必追隨!
心有這個絕念,回到得寵樓,再不管小翠如何。
放下心頭事,別有的清閒,閒來吹吹笛子,看看書,找伯翁聊聊天。
轉眼三天過去,夏侯夜攜姬香蘿突然回府。回來後,徑直前往皇宮,直到深夜才回。
往後的兩天,日子依舊過得平靜無波,夏侯夜好似忘了姬玉蘿的存在。賑災物資再一次籌齊,幾千人在夜裡浩浩蕩蕩從皇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