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抬頭,嘴唇張了張,為難得眉擰成一股繩。
猶豫片刻,還是抬頭望向姬玉蘿,手指了指嘴,再次埋頭,更是低了。
姬玉蘿眨了幾次眼瞼,才懂小桂的意思。
小桂啞了嗎?
她的心當即再次收緊。極有耐心地問:“到底誰傷了你?”
小桂艱難地嚥了幾次唾沫,嘴一張一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有細如蚊蠅的聲音發出。還好,兩次下來,姬玉蘿總算是聽清楚了。
小桂說姬明一早就派了會武功的宮人去如意宮。所以,她就回來了。
小桂還是沒回答她的問,她不由得火起,聲音高了些,“可你這是怎麼啦?”
猛力的咳嗽幾聲,清清嗓子,小桂的聲音總算大了些,“公主!奴昨晚起來小解,不小心摔在園中。摔壞了腿。不礙事。嗓子啞,是昨晚出來時風吹的。”
風吹的不可能這樣嚴重。姬玉蘿突然扣住小桂腕部脈絡,凝神靜感脈象。
小桂神色驚惶,意欲抽出手,可卻怎麼也脫不開,最後放棄,緊緊地咬著唇,眼淚嘩啦啦地滑落。
放開小桂腕部時,姬玉蘿心頭冰涼冰涼,呆坐會兒,從腰間摸出一小黑瓷瓶,從中倒了粒如飯粒那麼大的黑丸遞給小桂,“你中了主子的黑蜂毒。中了這毒雖無性命之憂,但七天後嗓子就啞了。這是萬毒解藥玉花清露丸。不能解的毒很少。至於你腿部的傷,好生休養吧!”
小桂緊緊地盯著那粒小黑丸,心口大幅度起伏,手動了動,卻遲遲不接。
小桂與她一樣受到了月夜的懲罰。姬玉蘿心中疑問重重,“我給你的。責在我。我來向主子解釋。”
小桂咬了咬腮幫子,含淚吞下藥丸。
姬玉蘿返身在床沿坐下,目光茫無頭緒地掠過屋內,輕輕地,糾結地道:“小桂!自你進宮你見過主子幾次?”
“離開荷苑。昨晚是第一次。我接到的命令是深隱。”小桂費力地道。
“你沒向主子提過我們的談話內容吧?”她又問。
“沒有!”
小桂沒出賣她,那月夜為何會憑空說那些話?難道……難道是試探?可小桂受懲罰一事卻是解釋不通。姬玉蘿回味來回味去,還是沒想明白。驀然想起小桂的身世,怕月夜騙她,半真心,半假地道:“你在京城還有親戚嗎?若是有,我想辦法送你出宮……”
小桂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空茫,“有就當沒有……他們不認我……我娘死後,他們就把我賣到了青樓。是主子贖我出來……”
從小桂斷斷續續的哭訴聲中,姬玉蘿得知,小桂的母親原是夏侯夫人哥哥夏侯流府中的一名丫鬟。沒名沒份,與男主子有那事,還生下孩子,以後的日子更是難過。後來,小桂的情況就如月夜昨夜所講。
入宮後,夏侯夫人很快認出小桂是哥哥的私生女。雖沒相認。但對小桂也算是處處照顧。因此小桂在如花宮猶如半個主人。
日子長了,小桂對夏侯夫人惟命是從。
“我也是主子救下的……”同是天涯淪落人,姬玉蘿返身將小桂摟在懷中。
感傷許久,起身整理衣裙,隨後拉了小桂起來,“這裡雖沒人打擾。但吃的喝的多不便。你還要照顧那些鴿子呢!與我回宮。”
小桂含淚應了聲,心虛地抬頭,“公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離開梨花寺那日,我打聽到那位公子下山,便又私自傳書主子。這事我昨天在給主子的信中提到了。說公主確實曾經去殺過那人,只是那人太狡猾。”
姬玉蘿眸光猝然聚攏,在心裡暗暗責怪自己怎麼忘了天樓下山時小桂曾經傳書通知過月夜。
照著這樣,天樓一進入皇城後就被跟蹤。因此在陵園會被圍殺。只是如此一來,就證實了那些殺手確實是月夜所派。可月夜為什麼要派人殺天樓?是因為他是金龍侍衛後人還是因為他深夜勸導了她?
姬玉蘿心裡的疑問更重,卻平靜地道:“那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小桂道:“那人再沒有出現過。奴也是這樣想的。這次傳書,還特意向主子說明。不想……”
天樓不是沒出現。而是易了容。還極少在宮中走動,一般只在姬明身邊。這事是個絕密,就如天樓沒把她身份說出去一樣。而圍殺天樓的殺手全部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