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鳴轉過頭來,輕輕一笑:“98分!”說完,打了一個響指,大步向外走去。
副處長破格晉升成功了,他要趕著回市委一科和自己的同事們慶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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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晉升後的路一鳴心裡自然美滋滋,當然,這次晉升丁家明背後出了不少力,要不是他給了路一鳴這個平臺,而選擇暗箱操作,路一鳴的機會應該說很渺茫。
為了表示感謝,路一鳴買了兩瓶好酒,在週六的下午,專門去丁家明家拜訪。
來到丁家明家後,兩人又下了一會象棋,不知什麼原因,丁家明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總是有些心不在焉,路一鳴忙開導他,笑道:“丁哥,你的心思不在棋盤佈局上啊,再走三步,我可就要將軍了。”
丁家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手把領口的扣子解開幾粒,接著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咂嘴道:“老弟,你能看三步棋,說明你很有大局觀啊!而我最近越來越看不懂龍景這盤棋到底該怎麼走。”
這句話頗值得玩味,路一鳴撓著下頜反覆咀嚼,也在心中生出幾分感慨,抬眼望去,丁家明的眼神中竟露出無限蕭索之意,路一鳴忙低低地咳嗽幾聲,伸手撓起一枚棋子,沉吟半晌後,輕聲道:“丁哥,我倒是覺得,心所安處是贏家,看準了,就不要前怕狼後怕虎。”
丁家明微微一愣,將手裡的茶杯輕輕放下,抬頭輕輕瞥了路一鳴一眼,臉浮過一絲笑意,點頭道:“你說得倒也不錯,只是官場這盤棋,錯一步,可就後悔終生。哎,我才不到四十,才算是悟透了這個道理。”
路一鳴一直不知丁家明說什麼。總之,從丁家明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心裡藏著事,很糾結。路一鳴不便問,也不好多說什麼,之後,從丁家明的隻言片語,路一鳴滿腦子都在琢磨他話裡的含義。
和丁家明交情很深,路一鳴日漸強烈的另一個念頭是,丁家明不怕事,不怕困難,似乎越複雜越喜歡,而且總有破解的辦法,奇手妙招層出不窮。
他的心不是一般的人所能達到的,經常被手撫撓的腦袋,也總是能想出比別人更高明的點子來。
可這次省書記視察市委機關,據說隨同而來的是中委監察部第七紀檢監察室,負責華東地區。龍景官場必然就沒那麼淡定了。這次全國巡查風暴,終於進入龍景,最高興的恐怕是老百姓,當然,也會有人夜不能寐了,作為秘書出身的丁家明,已然出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擔憂。
路一鳴真不希望他出事,畢竟,丁家明對自己真的不錯,當然,路一鳴也不希望胡振出事,從某種程度上說,胡振算是自己仕途的靠山,也是伯樂。
中委監察部第七紀檢監察室針對調查的可是龍景主要領導, 這就意味著,要調查的人選,既包括市委書記,也包括市長。如此看來,若是真出了事不僅對書記人選有了目標,這一次對市長也要調整。也就是說,龍景書記、市長將一併更換,甚至會出現一處巨大的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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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嬸開啟房門,從房裡走出,手裡拿著廢紙簍,來到兩人近前,低頭問道:“丁部長,今天中午還做齋飯嗎?”
丁家明‘嗯’了一聲,輕聲道:“別忘記加個炒蟹粉。”
李嬸忙點頭笑道:“蟹粉冰箱裡有,一會我再出去買幾樣青菜就好。”
丁家明點點頭,李嬸便轉身離開,系圍裙,一聲不吭地走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此時路一鳴已經贏了一盤,兩人重新擺棋子,丁家明抬手在棋盤跳了一步馬,笑呵呵地搖頭道:“老弟啊,怎麼你的棋藝進步很快嗎,步步險招,深藏不露,是自己悟出來的嗎。”
路一鳴撓著鼻子笑了笑,有些尷尬地搖頭道:“我在這方面是真沒有天分,讓丁哥見笑了,沒拜過師,都是自己瞎琢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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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明微笑著點點頭,用炮打下路一鳴的一個相,拿在手裡擺.弄了幾下,便端起茶杯細細品一口,和顏悅色地道:“一會留下來吃中飯。”
路一鳴點點頭,眼睛盯著棋盤,有些不解地問道:“丁哥,怎麼開始吃齋飯了?”
丁家明微笑道:“這些日子在聽古華寺的嗔痴大師講課,中午要留大師在家裡吃齋。”
路一鳴微微一愣,便點點頭,不再吭聲,而是開始專心致志地下棋,兩人接連下了六七盤,路一鳴讓了一局,後面五局直接把丁家明逼入無路可走的絕境,每次都贏得極為徹底,丁家明卻已經看出,再這樣下棋,這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