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一開始還有些遲疑,可是想想六皇子能求到賈璉頭上,這個人其實也不怎麼精明,只是醜話確實要說到前頭的。
“王爺,六殿下雖找了我璉兒,不過他手上究竟還有沒有其他人,這個就不好說了。”
瑞定點頭,笑得很是自信,“侯爺放心,我也不是隻找了你這一家的。”
賈赦眼睛一亮,想起賈璉跟六皇子密謀之事,他當初一聽便覺得不可能成事,現在略略知道些瑞定的佈置,越發的覺得賈璉就是找死了。
只盼著他這般坦白,能救回兒子一命。
“事不宜遲,我這邊起身了。”賈赦站起身來。
瑞定又將人攔住,想了想,道:“我既然用了侯爺,有些話也跟侯爺推心置腹的說一次。賈璉他已經去了會同館見過北方蠻夷的使者了。”
這事兒賈赦已經從賈璉嘴裡聽說了,而且在他的再三追問下,賈璉還說夜半去的,絕對沒人看見,可是現在……賈赦不由得冷汗津津。
六皇子謀事是絕對不會成功的,他兒子攪在裡面真的就是找死!
瑞定嘆了口氣,又道:“還有一件事。”
賈赦猛然抬頭。
“你府上……王氏生的那個兒子……其實是妾生的。”
賈赦朝後踉蹌兩步,頹然坐在椅子上。
他眯著眼睛,“我就知道……早不生孩子晚不生孩子,偏偏在我去寧府那一天,兩個人都發動了……明明是足月生下來,比沒足月的還小。”
“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說是看見她有孕,難免苛待了些……”
“她倒真是算的好!”
賈赦抬起頭來,決然站起身,“王爺放心!這事兒我一定給你辦得好好的!”
說完他便起身,大步出了艙門。
“王爺,你說這些事情……”黛玉略有擔憂站在他身邊,“璉二嫂子畢竟也生了女兒,這麼一來,大舅舅回去是必定要寫休書的。”
瑞定搖了搖頭,道:“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瑞定沉默了好久,才繼續道:“我幾個哥哥……”他抿了抿嘴,“父皇看管的急嚴,每人手上最多不過兩千侍衛……與其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派來的那些人又是精銳,不如賭一把去做黃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畢竟我回京晚,若是速度快一些,等我回去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所以他們不會分心出來對付我……這次派人來的,必定是王家的人!”
黛玉低低的一聲驚呼,“王爺是想……”
瑞定點頭,“沒錯。這次回去,賈赦必定要飛黃騰達了,若是王氏女還是榮國府的人……將來處理王家必定不能斬草除根!王子騰想要我的命,我可沒打算留著他看我登基!”
“嗯。”黛玉悄悄拉了瑞定的手,“我必定不給王爺拖後腿!”
兩人手拉著手又回去室內,瑞定翻起手掌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看看你力氣有多大。”
瑞定手背上幾個月牙形的傷痕,是那天他詐死的時候,被黛玉生生掐出來的。
黛玉看見這個,頭一扭,小聲道:“雪雁手上被我掐得更厲害,怎麼也沒見她抱怨。”
瑞定笑了兩聲,突然正色道:“我要先行下船了。”
黛玉一驚,拉著瑞定的手突然用了力氣。“王爺要去做什麼?”
瑞定道:“我們成年的兄弟幾個,手上的人都差不多,就算我提前佈置,將我的人分散了讓別人帶進宮去,也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的。”
瑞定眼睛眯成一條縫,聲音裡滿是笑意,“不過我雖然沒多少人,但是知道了父皇的佈置……我打算去挖他的牆角。”
“王爺。”黛玉聽見這個就覺得風險太大,她耳濡目染之間,深知皇帝疑心病重,況且皇帝的牆角豈是那麼好挖的。
“王爺。”黛玉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瑞定拉著她坐在床邊,“我把丁義留給你。”
黛玉死死抓著他的手。
“按照這個行程,你回去差不多在六月初四,到了京城你便裝病,閉門不出。”瑞定一句句交待著,“那個時候估計他們已經在宮裡混戰了,說不定路上也會戒嚴,你只要待在府裡,除了我回來,別人來都別讓開門。”
“王爺帶著丁義!”黛玉道:“府裡還有張得力,異雀還有安和都在府裡,王爺身邊不能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