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褚司馬替他的夫人揀選的衣服?”
攏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這是您自己個挑選的。剛開始時還沒有這麼多的花色,是您嫌不夠鮮豔,又新增上去的。”
攏香這話倒是真的,若愚近來貪靚的厲害。自從見了那前姐夫的小妾紅翹,便愈發覺得男人的心內還是喜歡花紅柳綠的,所以這衣著打扮也是往鮮豔上緊靠。幸好她當初給自己濃妝豔抹的樣子甚是驚悚,司馬大人直言不諱道,那臉畫的像花猴屁股似的,可是半點不美。小夫人這才停歇了臉上的作畫。
此時清醒了的二小姐,似乎也是被自己先前的審美打得完敗。皺著眉,看著那衣服,說道:“再換件顏色清淡的。”
蘇秀便連忙又迴轉到衣櫃前,總算是翻揀著一件顏色還算平實些的衣衫,服侍著小夫人換上,若愚默默地看了看那裙角點綴著的一串串手工的繡花,總算是忍住了將它們扯下來的衝動。
然後,若愚便吩咐攏香備下馬車趕著去軍營一趟。
當她出府時,先前護駕的侍衛頭領便出來阻攔道:“夫人,此時城中不甚太平,還望夫人留步。司馬大人吩咐了,若是戰事有變,不許夫人出府亂走。”
李若愚定定地看著他,看他雖然語氣恭敬,卻絲毫沒有退讓之意,沉聲問道:“那大人可曾說過,若是府裡著了火,我便也要悶在這宅門裡活活燒死不成?”
那侍衛被問得一愣,遲疑地開口道:“自然是不能讓夫人您身處險地……”
若愚點了點頭,說:“那便好,現在是司馬大人身處險境,你若阻攔著我,便等同於將大人放在火上炙烤,若是不放心我的安危,你自可帶人隨我一同前往軍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侍衛卻依然不肯,猶自不死心地要拿大人的話說嘴兒。若愚倒沒說什麼,轉身對身後的家丁道:“去!前廳的牆根多潑些熱油!”
家丁聽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只當是小夫人頑皮又要起么蛾子。
可是若愚卻是冷眼望過去,問道:“你是誰領出的下人,半點規矩不識,可是我說的哪個字你不懂?”
家丁便諾諾地轉身去了廚下,還真是捧了一罐子菜油去澆。澆完後,若愚又,命那家丁去點火摺子。
那小家丁的眼淚全積存在了眼角,拿著火摺子的手都在顫抖。那侍衛已經是驚得目瞪口呆,自然是不能放任夫人燒了幾代相傳的世家侯府,立刻開口喝道:“住手!”
這時,李若愚心平氣和地轉身對那侍衛道:“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吧?”
這位將軍是很想替司馬大人教訓一下敗家小娘們的,可是又不能對這蠻不講理的夫人真的動粗,便只能將自己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後在李若愚面不改色的對視下,高聲叫喊著自己的屬下,帶齊了傢伙,護送著夫人前往軍營。
一旁的攏香倒還好些,似乎很習慣自家小姐這等鐵腕手段。
只是蘇秀轉身看著那前廳已經潑了一地的菜油,有些瞠目結舌地心道:這當真是恢復了神智的?怎麼依著她看,竟比那混沌著的混世小魔王還要跋扈些?
此時,因著戰事的紛擾,各個店鋪都已打烊,街道上益發的清冷,伴著幾日前還未消融的積雪,只有淒冷的北風在一路流竄著打著迴旋兒。
而若愚卻坐在馬車裡四處打量著,馬車裡甚是寬敞,一旁的布架子上彆著各色的九連環一類的玩具,靠著後背的地方還有一隻大大的布老虎,馬車裡包著錦緞軟綿,那顏色倒是如她身上的衣服一般,豔麗得很……而一旁的匣子裡卻不知裝的是什麼。攏香注意到她的目光,便開啟了木匣道:“夫人,匣子裡都是你平常慣吃的零食,可是要來一些?”
若愚的一雙大眼上下掃視著那幾大層的梅子瓜子還有蜜餞,似乎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目光移開,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是從不願吃這些亂七八糟的。”
攏香可不敢說些什麼,只是心內默默腹誹道,便是前幾日,小夫人還喊著這匣子裡的零食不夠豐富,還要再添置一些呢!
待馬車到了軍營前,李若愚微微撩起簾子。在她的記憶裡,她最後一次來此的印象,還是入大營向司馬請罪的那次……
若愚默默深吸了一口氣,下車後,便挺了挺胸脯,入了軍營。
那大營現在掌事的主帥是司馬的老部下鄭將軍,聽到司馬伕人前來,不禁眉頭微微一蹙,只當是那痴傻夫人聽聞了司馬大人的噩耗前來軍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