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人。
滿臉愁苦的田寬看著面前站成兩排的血修,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五十名倖存者,有五人拒絕了活下來,選擇了死亡。
四十五人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他們看上去比嚴海更加剽悍。沒什麼比死亡的篩選更加嚴格,在幾千人的大殺戮中,活到最後,那是真正的精銳。雖然剛剛成為血修,但是他們展現出來的氣勢,都遠超嚴海。
田寬能夠輕易從他們身上嗅到同類的氣息,一雙雙眼睛中流露出的像野獸一樣的光芒,渴望殺戮,他再熟悉不過。
他在打量他們,他們也同樣在打量他。
田寬知道,如果自己表現稍微孱弱一點,就會被這群野獸撕成碎片。對這些野獸來說,沒有任何忠誠和情感能夠保證他們聽從命令,唯有實力才能讓他們敬畏,才能讓他們匍匐在地。
田寬嘆了口氣。
他不是喜歡借用外力的人,但是既然借用外力,他也有足夠的把握。
體內的血靈力運轉,難以言喻的氣勢從他周身散發開來,籠罩全場。
四十五人的臉色變了,他們驚駭地發現自己體內的血靈力竟然失去控制,他們的身體瑟瑟發抖。許多人臉漲得通紅,他們在極力抵抗。
一名血修的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上。
多米諾骨牌被推倒。
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個人站立,他們面目猙獰青筋畢露,但是他們的身體依然一點點被壓制,最終跪倒在地。
從第一個人到最後一人跪倒,田寬臉上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依然是那麼愁苦,就像是充滿了煩惱,但是在眾人眼中卻是威嚴和深不可測。矮小有如田間地頭老農的身形。化作一座巍峨的高山,壓得他們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人生苦短。”
他像是在嘆氣。帶著濃濃的愁苦:“活著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多數人沒資格活下來,還有些人不想活下來,活著總是要承受痛苦。你看,你們現在不想聽我的,但是又必須聽我的,這就是痛苦。什麼不痛苦?做人痛苦,做野獸就不痛苦?”
身後的嚴海早就趴下來,他聽得心驚膽戰。他忽然覺得大人對他其實還是蠻好的。
看看這些新鮮出爐的血修,身體就在不停顫抖,體內的鮮血彷彿隨時會撐爆薄薄的面板。
當然,自己和這些人可不一樣,自己對大人忠心耿耿!
大人肯定是看出來這點,嚴海堅信這一點。
“誰能夠體現出來自己的價值,誰就能一直活下去。”
田寬臉色變得更加愁苦,這句話他對他們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到現在為止,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果。這讓他感到非常不安。
他不知道別人得了多少分,但是自己沒得分。
競爭失敗的下場會非常悽慘,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打破自己的堅持。而是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方式。
成不成功,接下來就會知道。
他有全盤的計劃。
鬱鳴秋抵達的訊息,就像颶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松間城。
十三部的副部首,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鬱鳴秋在五行天的威名赫赫,如此強援的到來,整個松間城對未來充滿希望。
城主府內。
所有的無關人員全都被屏退,城主院長要和鬱副首商量重要的事情。
艾輝就像沒有聽見城主讓他下去的命令,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師雪漫看到艾輝沒有離開。也一步沒動。樓蘭眨著眼睛,站在一旁。
“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為明天的金針作準備。”王貞有些奇怪,臉上笑道:“其他的八個節點也都勘探完畢。沒有什麼問題。你們好好休息,後面的任務很重。”
艾輝笑了笑:“城主,我們沒有援軍對不對?”
師雪漫也看著王貞。
王貞的臉色沉下來:“瞎說什麼?鬱副首這不是來了嗎?十三部副部首親至,這還叫沒有援軍?”
“可是秋哥只來了一個人。”
艾輝看了一眼鬱鳴秋,秋哥的說法是鬱鳴秋自己提的,他當然得打蛇上棍。大腿要抱緊,再不靠譜的大腿也是大腿。
“城主還是告訴我們實情吧。”師雪漫忽然開口。
王貞臉色陰沉,隨時可能發作。
艾輝不為所動,就像沒有看到城主隨時會發火。
“果然不愧是明秀的師弟,果然目光如炬。”鬱鳴秋忽然笑道,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