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是領導介紹的……話務員呢，是南方那邊人……與我們這邊可遠了……她父親兄弟都在軍營……”
“這可放心了……”身邊人奉承她。
“是啊，我兒媳家有個弟弟也要下鄉，就給安排到咱們村……”
亂了，這個世界全亂了。
林愛弟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可是為了等待林建國才忍受老孃的使喚和弟弟的驕縱。
咋辦？林愛弟想想這個年代，離開村子是不可能的，那隻能嫁人了，聽老孃的，像上頭三個姐姐一樣賣了換錢嗎？
不。
林愛弟回想著書裡提過的知青點，有空去那邊轉轉，找個男知青吧，哦，還可以將書本內容撿一撿，還可以考大學呢。
啊？不對。原主是個半文盲呢。
有了，用紅薯與玉米去知青點哄個知青給自己上上課，將自己半文盲的帽子摘掉。
……
當肖曉美再次聽說林愛弟的新聞時，已經是在1970年的冬天，兒子都已經生下來了。
“那林姑娘可大方了，每天十幾個烤紅薯帶過去，一混就是一整天，說是識字，也就是一兩個小時……之後就是打牌說笑……”廖知青臉皮真厚，自己母乳不夠，挎著水壺就過來討要。
肖曉美當然不會給，只說自己兒子也不夠吃，讓她去大隊上找人，送幾個雞蛋就行。
要不用工分去換大隊上的羊奶也可以。
沒法子，廖知青不想出雞蛋和工分，坐下來套套近乎，再求一求。
“那正好，那邊不是不夠吃嗎？”肖曉美正在兒子打毛衣呢，是拆了孩子他爸的舊毛衣，可以打兩套。
“便宜哪有那麼好佔的啊，被林寡婦知道了，還不是要打上門來……”廖知青到底還是老知青，知道一些林寡婦家的事，那是個將三個女兒賣出五百塊高價的狠人。
大閨女嫁給了一個麻子，二閨女嫁給了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三閨女嫁了個癆病鬼。
村裡的婦女私下都說三閨女要是死了丈夫回孃家，還要被再賣一回。
……
1971年的春天來了，林愛弟家的八卦也來了。
“……直接搬去知青點……”肖曉美沒聽明白，她一邊看顧著被放在提藍裡頭的兒子，一邊還得拔草。
這雜草可真多，可就是不讓養兔子，要不然……餵豬，這雜草也不行，得去割豬草，一直喂草也不行，何敬業經常去公社找門路買麥麩糠皮之類。
“你知道嗎？林愛弟跟徐知青領證了……”廖知青揹著兒子過來聊八卦。
“林寡婦同意？”不可能的，肖曉美不知道那個同行是如何解決的。
“不同意，不過鬧過幾場也沒有過來了，聽說被安撫住了……”廖知青不知道林愛弟，去年冬天總是找她男人說話，那眼神……好像看……說不上，覺得怪。
“算是跳出了火坑……住哪啊？”知青點哪有那麼多空房間門啊？肖曉美好奇。
“就過渡下，大隊長說給我們批基地，建好房子就讓我們也搬走……”廖知青也想搬，清靜，又不是沒錢，可自已男人就喜歡混在知青點。
最後，折衷一下，新地基就在知青點對面，林愛弟家就在隔壁。
“哇哇哇……”兒子何肖笑大聲嗷嗷。
“啊？？笑笑，咋啦？是餓了嗎？”肖曉美伸腰從提藍抱起兒子，也不重新找地方，大屁股一坐就給喂上了。
一開始還會害臊，可是一來二去的，已經習慣。
“我也得給兒子喂幾口……”奶水不足，三頓都是去擠羊奶，偶爾喂幾口當哄哄兒子……養兒子可比養豬難得多，男人對孩子一點不上心，近距離一接觸才知道男人心裡只想著當領導，對自己的小家一點不上心。
說真的，廖知青是有些失望的。
可嫁多嫁了，兒子多生了，還能如何呢？好在母親日子好過，也便會寄東西過來。
而婆家呢？連個屁也沒有。
可，讓廖知青絕望的是，兒子才八個多月呢，又懷上了。
“咋辦啊？”廖知青一有事就會過來找肖曉美，便是不歡迎她，她也要過來，因為未婚知青不能理解自己，已婚村婦又聊不上心裡話。
“懷了就生啊，大隊有人頭糧，還怕餓著孩子啊。”肖曉美也很煩呢，她也給笑笑斷了母乳，也怕懷孕呢。
何敬業同意體外，可卻有別的條件——想想要吸，就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