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丟不起。
一旦讓獸人大軍破關而入，莫西公國的現在就是戰錘王國的明天。
甚至他們的情況還會更加糟糕，獸人帝國對戰錘王國的重視程度，明顯比莫西公國高了不只一個層次。
堅固的防線，那只是針對外部的敵人。如果有敵人從後背殺出，那又是另一番場面。
“假如我們先殲滅包圍圈內的獸人大軍，再回援北方防線，時間上能不能來得及？”
約瑟夫二世關心的問道。
軍務大臣沒有開口，宰相卻先一步說道：“陛下，現在不光是來不來得及的問題，而是獸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獸人騎兵在一路北上不假，可他們也不忘進行一路破壞，燒燬了房屋、搗毀了農田，驅逐了民眾……
所過之地全部淪為廢墟。
沿途各省基本上可以宣佈廢了，按照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整個戰錘大平原都找不到一寸淨土。
王國的根基，已經受到了動搖。
還有那數百萬正在四處流浪的難民，現在也成為了一個新的威脅。某些地區甚至已經出現了難民強攻貴族城堡搶糧的鬧劇。”
實際情況，比蓋伊宰相說的更加嚴重。地方經濟慘遭破壞，將直接削弱戰錘王國的戰爭潛力。
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大軍的後勤保障，將無法得到保障。
沒有了肥沃的戰錘大平原，僅僅王國西部的山地省份，可無力承擔大軍龐大的物資消耗。
就算把貴族們的全部積累掏空，那也是杯水車薪。
盟友援助也是指望不上，就算大家願意慷慨解囊，也很難將物資給運過來。
作為人族最偏遠的王國，固然讓戰錘王國躲過了無數的內部紛爭，可是在遇到危急時也很難獲得各國的幫助。
真要運送物資過來，就免不了從奧頓公國或者是莫西公國借道。路途遙遠不說，兩國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有餘力幫他們組織運輸。
短時間內還可以吃庫存，但這種坐吃山空的日子，一旦持續下去，戰錘王國崩潰就是時間問題。
從軍事問題轉化為經濟問題，約瑟夫二世越發的頭大了起來。
猛然間，他突然有些明白為啥獸人步兵能夠讓他們輕鬆圍困的原因了。
伴隨著後方陸續出現問題，匯聚起來的這七十萬大軍，後勤正在慢慢被獸人大軍蠶食掉。
這種毀滅式的破壞，可比單純的劫糧道有效的多。
只要被圍困的獸人步兵能夠拖上一段時間，這七十萬大軍就會因為糧草問題，自己將自己玩兒崩潰。
自認為洞悉了敵人的陰謀，約瑟夫二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為了匯聚這七十萬大軍，已經抽空了後方多個行省的軍事力量。面對獸人騎兵的長驅直入，地方上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就算是留守的貴族固守城堡，也擋不住獸人大軍的兵鋒。騎兵不適合攻城，不等於他們就無法驅使農奴攻城。
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硬骨頭，刀架在了脖子上，總會有人願意配合獸人大軍。
從丹尼爾公爵禁止屠殺，利用難民給戰錘王國製造麻煩開始，這場戰爭就變得的和以往不在一樣。
現在的戰錘王國不光要為大軍提供糧草物資，還要想辦法救濟難民。任何一環做不好，就會變成驚天巨雷，將這個古老的王國炸得粉身碎骨。
要是早知道，獸人會這麼玩兒。約瑟夫二世絕對不會集結大軍，跑過來和他們決戰。
部隊分散在各地，固然無法擋住獸人的兵鋒，但敵人的騎兵行動絕對不可能這麼順利。
最起碼十幾名騎兵，就驅趕著數千農奴四處破壞，甚至圍攻貴族城堡的事情，就不可能發生。
不能肆意分兵，就意味著敵人的破壞速度會大大降低，他們也能夠爭取到更多的應急準備時間。
可惜現實沒有如果，真要是重新來過，約瑟夫二世也未必能夠扛得住壓力。
看似這次亞特魯斯行省會戰是他發起的，實際上卻是王國多個利益團體合力搞出來的。
誰讓大家的根基都在戰錘大平原上呢？
不努力掙扎一下，就直接拋棄家族基業撤離到西部抵抗，誰能夠甘心？
人離鄉賤，對貴族來說也是如此。沒有基業支撐，哪怕帶著軍隊戰略轉移，他們在王國的話語權也會大大被削弱。
戰爭之中充滿了變數，哪怕手中實力再怎麼強，喪失了後續力量補充，也只會越打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