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督府出來,哈德遜腦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這筆交易,究竟是虧了,還是賺了,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很難捋清楚。
不得不承認皮爾斯伯爵是老政治玩家,一出手就打在了他的軟肋上。
或許對哈德遜個人來說,男爵和子爵並沒有實質上的區別,僅僅換了一個稱呼,並不能帶來實質性的利益。
可是對其他人而言,子爵和男爵之間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屬於階層上的跨越。
在外界眼中,跨過這一步,就算是跨入中等貴族的門檻,剩下的只差時間積累。
要不是塵埃尚未落定,訊息還沒有傳出,科斯洛家族都要舉族大慶。
估摸著分佈在全國的各支脈首腦,都會親自趕過來參加慶典。
……
不知道東窗事發的卡約男爵,正忙著處理領地公務,就被家族騎士召喚到了總督府。
看著跪在大殿內的一眾親信僕從,卡約男爵整個人都傻了。
不待他反應過來,皮爾斯伯爵的鞭子已經抽了過來。幸好他的父親死得早,否則這波就是雙打。
一直抽到他皮開肉綻,倒地哀嚎,皮爾斯伯爵才勉強壓下了怒火。
什麼也不需要多說,卡約男爵就知道手下那幫廢物,肯定是出賣了他。
只是令他搞不明白的是,為何這麼一點兒小事,自家的叔父會如此勃然大怒。
“混賬東西,老實給我交代,這件事你摻和了多少?”
面對皮爾斯伯爵的質問,卡約男爵腦袋瓜子都給整懵逼了。
“摻和多少”?
這是什麼鬼?
貌似除了在來特、懷頓兩郡之中投放了幾瓶誘蝗藥劑外,最近他沒幹別的事啊?
“還不承認,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說話間,一個不起眼的小瓶從皮爾斯伯爵手中飛出,穩穩的落在了卡約男爵面前。
看著眼前熟悉的小瓶,卡約男爵看一眾僕從就越發不順眼了。拿去坑人的藥劑,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這裡,這不是赤裸裸的出賣麼?
難怪外界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自己就被逮住了,感情是有內鬼出賣。
“叔父,此事我也準備和您商議的。只是當時,您忙著組織人手鎮壓蝗災,沒給我單獨交流的機會,才……”
不等卡約男爵解釋完,皮爾斯伯爵越發的憤怒起來,用手指著他顫顫巍巍的罵道:
“你這蠢貨,這是想要害死家族啊!”
見到這一幕,卡約男爵越發的迷湖了起來。僅僅只是投放幾瓶誘蝗藥劑,怎麼就牽扯到了害死家族的份兒上。
要是道爾頓家族如此脆弱,早就被人給吞噬了,何來今日的輝煌。
“叔父,這是誤會啊!我怎麼會……”
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皮爾斯伯爵的鞭子再次向他抽來,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彷彿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誤會個屁!
勾結教廷,在東南行省投放誘蝗藥劑。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你這混小子都敢幹。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幹的?
今天我不……”
搞清楚了咋回事,卡約男爵直接欲哭無淚。“勾結教廷”,這頂帽子可是要死人的。
雖然王國法令之中沒有明文規定,但貴族之中早就形成了潛規則——不和教廷為伍。
頂著這樣的罪名,不光在阿爾法王國混不下去。在超過九成的人族國家,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哪怕是道爾頓家族這種大勢力,一旦被實錘和教廷勾結,王國之中也不會有他們的立錐之地。
“叔父,冤枉啊!
我和教廷可沒有關係!
按照您的吩咐,對待教廷中人,我從來都是敬而遠之。連話都不曾多說幾句,又怎麼會和他們勾結呢?
……”
卡約男爵急忙解釋道。
現在他是真的怕了。僅僅只是在兩郡之中投放誘蝗藥劑,以自家的力量還兜得住,可牽扯到了勾結教廷,那就完犢子了。
聽完自家侄子的解釋,才知道鬧出誤會的皮爾斯伯爵,臉色好看了很多,只是滿腔的怒火依舊難以平息。
“蠢貨!
就這麼點兒事,都幹不好。在王都中待了這麼多年,居然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現在被人拿著證據找上了門,還不自知。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小子如此廢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