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眾人終於踏入京城地界兒。秦川止住馬匹抬頭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落後他一個馬身的羲央見他停了下來,忙驅馬上前詢問。
“秦川,怎麼不走了?”羲央邊說邊從腰間接下羊皮水袋遞給他,讓他潤潤嗓子。
秦川將水袋推開,對著羲央搖了搖頭:“我不渴,就是突然有點兒近鄉情怯吧。我跟你說句實話,到了現在我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祖母他們。”
羲央跟在秦川身邊那麼多年,自然明白他對老太太的感情。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安慰道:“秦川,這件事並非是你的責任。身為武將,就該有馬革裹屍的覺悟。老太太是個堅強的人,她能撐得住的。”
羲央溫和的話語一字一字的敲擊這秦川的心房,讓他原本焦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我知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候多陪陪她老人家就是了。”
眾人又往前行了數里,遠遠地只見一面金黃色用金絲線繡著金龍的旗幟隨風飄揚。秦川看到那面旗幟之後不由得一愣,隨即側頭看向一旁騎在馬上的蘇志。
“蘇公公,這是……”秦川指著不遠處的旗子驚訝道。
見狀,蘇志揮了下手中的拂塵,笑道:“秦將軍可是忘了當日陛下說過的話?雜家記得當日陛下前來送行時,曾對虎威軍的眾位將士說過,待凱旋而歸的那日,皇上定會親自出城迎接將軍。如今將軍得勝歸來,陛下也信守承諾了。”
聽蘇志這麼說,秦川面上頓時露出一絲惶恐和欣喜。蘇志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將臉轉向一邊去了。
秦川似是沒有看到蘇志的表情,回頭對羲央使了個眼色打馬便往前跑去。片刻之後,秦川便看到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蕭炎端坐在龍攆之上,正遙望著他來的方向。
此時已經將要入冬,寒風蕭瑟,蕭炎坐在龍輦之上遙望著面前的路口,心中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即想等秦川到了找他問個明白,又怕他知道自己派人監視他,讓兩人之間的隔閡更大。此時此刻,蕭炎從來沒有覺得哪怕當時被明郡王和英親王逼到毫無退路都沒這麼憋屈過。
忽的,耳畔馬蹄聲響。失神中的蕭炎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前方,等他看清馬背上那個身穿銀白色盔甲的人正是秦川后,蕭炎不自覺的扶著座椅站起了身。
秦川在龍輦五六米開外的勒住馬韁翻身下馬,一旁的侍衛上前接過馬韁。秦川大步往前走了幾步,隨即單膝跪倒在地。
“末將秦川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秦川開口說道。
見狀,蕭炎忙伸手將人從地上攙起,仔細打量了一下秦川后,點頭笑道:“幾個月不見,秦川你黑了,瘦了。”
聞言,秦川抬頭看了眼蕭炎,似是觸電一般隨即又將頭快速的低了下去。“皇上,末將幸不辱命,已實現當日的誓言得勝歸來。只是大將軍他……”
“定國侯的事,朕心中也甚是難過。不過,人終有一死,定國侯身為武將能犧牲在戰場之上,想來心中也應該沒有遺憾了。來人,朕要親自給定國侯上柱香。”
一旁伺候的杜公公聞言,忙應了一聲。隨即拿出早已準備的香燭點上,等香燃著了之後,這才雙手橫放著呈於蕭炎面前。蕭炎接過來踱步走到秦勉的靈棺前三鞠躬之後,由杜公公將香cha入了香爐之內。
秦川躬身行禮之後,蕭炎嘆了口氣這才轉身走回到龍輦之前,望著面前黑壓壓的虎威軍揚聲說道:“諸位將士功在社稷,朕心甚慰,朕已命人備下美酒,今日可不醉不歸。”
蕭炎話音落下,立時秦川帶頭再次跪倒在地,三呼萬歲之後這才站起身來。見狀,蕭炎抬手示意眾人起身,隨即轉身坐回龍輦之上,一旁的杜公公開口說了聲‘起駕’,龍輦輕輕啟動掉頭往城內走去。秦川重新跨上戰馬輕輕催動馬匹,跟隨在龍輦之側慢慢進入了城門。
蕭炎坐在龍輦之內,看著一旁隨行的秦川,心中不只是什麼感覺。回想起剛剛秦川看到他時的表情,那眼神明明帶著欣喜和激動的。他真的已經變了心麼?
蕭炎伸手將簾子撩開看著外面騎在馬上的秦川,望著他俊朗的側臉。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還有他曾經說過的話,一股從內心的寒意流遍全身,蕭炎的身體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就在這一剎那間,他突然有一種被所有人都無法再相信的感覺。他曾經認為這世界上誰都可能會背叛他,而唯獨秦川不會。此時,他當時的想法有多堅定,此刻他的臉就有多痛。可是就算如此,他還不能跟他翻臉……
忍,一定要忍!等到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