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川院修養的這兩天裡,秦川一直在夢中和現實中掙扎。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妹妹的哭泣,定國侯府眾人淒厲的慘叫,都會在他耳邊響起,一張張流著血淚的面孔和漫天的火光在他腦海中迴盪。
秦川一度以為自己會被這些東西逼瘋,可是每當他都能從夢中掙扎出來,只是心中對蕭炎的恨意便會多上幾分。
秦川把自己關進百川院整整兩天,直到第三天早晨秦琦藉著探望的名義來到百川院,秦川這才從房內走出來。此時的秦川,除了面容憔悴之外,跟之前並無不同。可是隻有貼身伺候他的白芷知道,眼前這位溫和的世子已經變了。這幾日她都在外間服侍,每每世子從睡夢中醒來時周身那種凌厲氣勢,都讓她想要忍不住跪地求饒。心中對秦川的敬意與懼意,也更加深了幾分。
在白芷和白蘭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秦川踱步走出內室。看到一身藍色綢衫手持摺扇的秦琦,秦川眨了下眼睛將眼中的厭惡掩去。
“今日我同父親剛從軍中回來,一回到府裡便聽姨娘說大哥病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大哥身子可大好了?”秦琦口中雖說著關切的話,可是臉上的笑容和話裡的意思無不是在炫耀他在秦勉心中的地位。
若是以前的秦川,心中或許會有幾分不忿。可是已經經歷過一世,秦川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自然不把他的炫耀當一回事。
“勞你掛心,愚兄身體已經痊癒。”
說著,秦川也不理會還站立著的秦琦,撩起衣襬在凳子上坐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旁伺候的白蘭見狀,忙倒了杯茶遞到秦川手中。
秦琦目光瞥過白蘭白皙如玉的面容,眼中閃過一絲淫|欲。而後將目光放在秦川身上,笑著開啟手中的摺扇,自認瀟灑的扇了扇。
秦琦乃孫姨娘所出,因面容與孫姨娘有六分相像。原本也算是一翩翩佳公子,只是眼前這幅作態實在是與翩翩佳公子聯絡不到一起。
“皇上下旨已經冊封莊親王為太子,以哥哥和莊親王的關係想必早已經知道了吧。”秦琦邊搖摺扇,邊衝自己眨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錦朝男風盛行,許多大戶人家也都多多少少豢養些男寵。那些個文人雅士,還有世家公子看對眼兒的也不少,只不過都當是一樁風流事,等到成親或者入仕後該斷的也都斷了。當然相互傾心的自然也有,不過在京城中老牌的世族大家這種事自然是不允許存在的。秦琦此時跟他說這話,顯然是以為他跟蕭炎之前有點不清不楚,以此來羞辱秦川。
以前的秦川是想同莊親王有些什麼,而莊親王明白秦川的心意,為了得到秦川的幫助自然也樂得這種流言傳出,所以兩人對此都沒有解釋,倒像是坐實了他們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牽扯。只是秦川此時對莊親王恨意滿滿,心中自然對他再無半點情意,更不願意讓人再誤以為兩人有所牽扯,見秦琦這麼說,心中便有些不愉。
“二弟慎言!且不說我同莊親王只是君子之交,即便是至交好友,這種事又豈會同我說起?小心被有心人聽去了,徒惹出禍端。”
秦琦不死心的追問:“大哥還想裝模作樣的騙人,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外面怎麼說你跟莊親王的關係?”
“流言止於智者,我看二弟平時還算穩重,怎麼也同外間那些低賤婆子一般?若是讓外人知道,還當我們定國府不重庶子教養。”
秦川淡淡的掃了一眼被自己的話噎的臉色鐵青的秦琦,掩嘴咳嗽幾聲,繼續道:“二弟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愚兄也不留你多坐,快快回去休息吧。”
原本想來刺激秦川的秦琦就這樣被對方一通嘲諷,哪成想最後連口水都沒喝就給趕了出去。一旁伺候的白蘭和白芷瞧著秦琦離開時那五彩繽紛的臉色,紛紛低頭遮掩笑意。秦川似是沒看到二人的模樣,起身走出屋子在右邊一架葡萄藤下的搖椅上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晨間的太陽還不是很烈,陽光透過葡萄枝葉碎碎的照在秦川的身上,讓秦川原本就蒼白的臉龐顯得似是透明一般。白蘭怕秦川再舊病復發,忙從內室捧出一條薄毯出來,輕輕的抖開蓋在秦川身上。
感覺到身上一重,秦川睫毛動了動並未睜開眼睛,原本閉目養神的他在這靜謐的院子裡竟然漸漸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川只覺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睜開眼睛,只見搖椅右側的石桌旁不知何時坐了兩個少年,一個年約十六七歲,一身寶藍色長衫顯得他格外的穩重成熟。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