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孟嬴拿了《詩經·衛風·淇奧》篇給她們起的罷了,在宮中原始名冊上,卻不知是什麼。
女蘿卻是知道的,忙上前答道:“女御方氏名綠竹,女御霍氏名青青,皆與我主人有親有故,不知郎將能否行個方便,幫我傳個話給她們?”此二女恰如羋姝跟前的珍珠、琥珀一般,並非女奴出身,而是有姓的衰落小族所獻。
那守衛聽了這話,更是滿臉堆歡,殷勤笑道:“原來您與方女御、霍女御有舊,好說好說。不知道要傳什麼話?”
羋月便與女蘿一點頭,女蘿取了四鎰黃金,羋月又解下素日常用的一塊玉佩,將寫好的帛書一併由女蘿打個小包,交與那守衛道:“煩請將此玉佩轉給兩位女御,就說故人在驛館等候訊息。”
那守衛滿口答應:“好好好,娘子儘管放心。”
羋月行禮道:“有勞了。”她看了女蘿一眼,道:“我知易後素日有日中之後小憩之習,若是兩位女御見信,當於此時有空,我這個侍女這幾日皆會於此時到此相候。若能夠見到她們,當對郎將另有重謝。”
女蘿會意,又取了一串燕國刀幣,給了那守衛。
那守衛聽她連易後的生活習性也知道,當下眼睛一亮,笑容更燦爛了:“好好好,我一定送到。”
羋月見他已經應下,便踩著雪,轉身慢慢離開。
女蘿連忙跟上,問道:“夫人,您方才為何阻止我問秦國質子書信之事?”
羋月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忽然想起,若只是那胥伍一人,便是再貪婪再大膽,也不敢吞沒了我們的錢財,卻不替我們送信。那麼燕宮之中,一定有人阻止我們見到孟嬴。既然如此,那麼只怕問也是無益。你還記得那蘇秦當年,每日到宮門問詢,又有誰替他傳信到大王跟前?”
女蘿恍然:“夫人的意思是,便是我們問,只怕也沒有結果。所以您打算透過青青和綠竹兩人,幫我們找到大公主?”
羋月點了點頭:“我怕我們這一問,反而打草驚蛇,不如曲而行之。這等小吏貪財攀勢,有機會與易後身後的女御攀上交情,又能得我們的謝禮,自會私下替我們送信進去。你這幾日便依時而來,看看能不能遇上她們。”
女蘿心悅誠服,忙應道:“是。”
兩人回了驛館,羋月便開啟義渠王所賜的箱子,道:“女蘿,你去將這箱中的一半黃金換成銅錢,每日去燕宮等候訊息之前,買些酒肉柴炭,送與西市那些淪落的策士遊俠禦寒飽食。若有人問起,你便說,這是秦公子稷的一片心意。餘者,便不要多說了。”
女蘿連忙應下。
次日便將金子裝在較小的匣內,抱著出去兌換了銅錢,又買了酒肉柴炭,每日依羋月所言,送到西市。不久之後,薊城遊俠策士之中,便悄悄流傳關於秦公子稷仗義疏財,將來必是一位有前途的公子等傳言。
羋月主僕那日出去之後,雖然依舊每隔幾日便與胥伍錢財,叫他去送信打聽,但明顯可以看出急切之心大減。那胥伍看在眼裡,心頭便有些慌了。
這日他便躲在暗處,看到羋月走出後,過得不久,又見女蘿捧著食盒走出。他知道素日這兩人奔忙時,屋裡只剩下一個小孩,一個病人,便悄悄地走到羋月房間門口,掀開簾子的縫往裡看。
此時嬴稷正捧著竹簡在讀書:“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忽然感覺到一股細細的風,縮了縮脖子,回頭一看簾子開了一條細縫,胥伍正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薜荔這幾日已經好了許多,此時便強行支撐著坐在嬴稷身邊縫衣服,也陪著讀書,見狀立刻站起來走到門口,掀開簾子,正見胥伍。
胥伍正窺視間,簾子掀開,猝不及防之下,他尷尬地搓著手站在門外賠笑道:“呵呵,小人是來問問,公子有什麼要吩咐的,要不要加個炭火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