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了周圍的人群。
“爹,阿翁……”
阿翁就是爺爺的意思,崔禪師剛醒來,人還有點懵,一口阿翁喊的有些戲謔,似是揶揄監正太老的意思。
崔達搖了搖頭,還是脹痛,眸光看回了眼前的俊子。
“你又是誰?”
崔清儒喝道:
“快叫恩公!”
“你吃野食中毒了,我等皆束手無策,是丹林院陳公子救了你。”
崔達這才想起,自己好像確實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忙摸頭笑道:
“陳公子大才,如此俊秀,定要找個崔家未出嫁的美人嫁與你。”
“……”
陳顏俊感覺這傢伙還沒完全恢復。
“崔禪師到底是如何中毒的?”
崔達仔細回憶道:
“清明節那日,我逃了祭祖,偷跑去渭水釣魚去了,沒想到竟在水裡釣上了鳥……不對,只有個雕頭,扔了怪可惜,我便就地烤了吃了。”
蠱雕的被砍下的頭居然被你釣上來烤了吃了……陳顏俊聽的目瞪口呆。
這也驗證了他隨口道出的猜測:他與樊宇吃蘑菇中的毒,與異獸有關!
可見,寒食節當日的事,很可能另有隱情……
不止陳顏俊,杜秋濯也驚聲道:
“正是寒食節那日襲擊我與陳顏俊的蠱雕,頭便是我與公子一起斬的!”
崔萬軍不禁皺起白眉,撫須道:
“蠱雕乃山海異獸,離體的雕頭竟還能吃魚餌……此事非同小可。”
崔達繼續回憶道:
“當時並無異感,回去睡覺後卻連連噩夢,如深入魘氣幻境不可自拔,我連忙起身打坐,以靜心禪鎮魂,忽然睜眼……便看到陳公子這張俊臉!”
“陳公子若是稍微生的醜一些,咱家便當場嚇死了!”
人群中傳來少女們的嬌笑聲。
陳顏俊卻沒心情和時間開玩笑,一臉嚴肅的說:
“眼下,陳某隻是鎮住了毒質的發作,並未清除毒質,崔禪師須立即去國子監丹林院,或是鎮獄司接受隔離與診治,期間不能與任何人有靈血交流。”
崔達一聽,頓時慌了。
“丹林院,鎮獄司?不去不去!”
“我只是個酒肉和尚,又不是煙花和尚,怎會與人交流靈血!”
說罷,崔監正冷不丁一記手刀,直接給他敲暈了過去。
“清儒,你即刻送他去丹林院,找談博士。”
“是!”
崔清儒隨即抱起了兒子,轉身朝陳顏俊又躬身作揖道:
“清儒老來糊塗,未看出公子才學,他日定登門道謝!”
說罷,一躍踏上飛輦,低空飛去了國子監。
內城雖然禁飛,但如果有生死攸關的急事,可以低飛。
……
前園,一陣風過,啞無人聲。
所有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求詩名,不吝救人……明明只是個年輕人,為何有此等大儒氣度?
要知道,一旦救人失敗,一個外人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饒是如此,陳公子毅然出手。
眾人看陳顏俊的眼神都變了。
但誰也不敢亂說話:可以質疑,但不能隨便誇新人,必須在老夫人下了定論後,才能誇新人。
這是崔家規矩。
前園。
崔萬軍負手打量著著陳顏俊。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這小子了,該不會真以凡人之軀入養氣第三境吧?
一旁,崔老夫人終於開口了。
“陳公子不求詩才,卻不吝醫術救人,德才兼備,是我崔家無禮了。”
陳顏俊還沒來得及謙虛一兩句,老夫人突然話鋒一轉。
“然,有容乃是修行之人,這些年若非她有意壓制,早已入了七品。”
“所謂仙凡殊途,若是公子的體質與修行跟不上,便如有容亡夫一般,結局不免令人唏噓。”
“聽說陳公子洗髓成功,接下來便會考較陳公子洗髓後的根骨是否適合修行,體質是否堅韌,若能透過考核,崔家上下便會祝福伱與有容的婚事。”
陳顏俊稍稍鬆了口氣。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修為和體術不夠,與修真者雙修是會死人的。
“這是自然,不知如何考較?”
老夫人循循善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