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崔家子孫中最閃亮的男丁,崔潛安的風頭全被一個外姓書生搶走。
這個外姓書生明明只是個凡人,卻能住在漂亮的小姑母家,天天在秋濯表妹面前晃悠,一起開課,一起放學……
何況,這書生早上還羞辱了他!
這種事擱誰身上能忍?
崔潛安今年三十三歲,比陳顏俊要年長十二歲。
修為是六品武夫,主修劍,也可稱之六品劍師,比陳顏俊修為高四階。
這樣的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收斂氣勢,喚陳顏俊一句小姑爺,向其討教劍法。
他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並非是出於謙遜,而是故意把陳顏俊當眾架起來烤火。
偌大的前園,除了崔潛安一家人,幾乎所有人都為陳顏俊捏了把汗。
陳公子不求詩學,又不計前嫌的冒險救人,如此高潔之人,卻被崔潛安如此對待,確實是不像話。
連崔老夫人都厲聲喝道:
“胡鬧,你堂堂六品劍客,就算封住了靈脈,體質也非陳公子一個凡人能比,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麼?”
說罷,老夫人便在鳳管家的攙扶下回了正堂。
陳顏俊看的出來,老夫人是希望他與有容成親的。
否則,以他如此魅力,就算秋濯不喜男子,也早晚被他掰直了。
秋濯,現在可是崔家的一張牌面,甚至聽說連太子都對她有意。
陳顏俊心想,自己若能早點當上秋濯的爹,便提前堵住了這個可能性。
老夫人回堂後,崔萬軍也朝眾人擺手道:
“前園有風,還是回正堂說吧。”
人群跟著紛紛回了正堂。
陳顏俊與有容、青川和秋濯,走在人群后面,最後步入了正堂。
他再一次仰首看向堂梁。
這一次,由於監正大人早已收斂威壓,他沒再看到隱約的山影。
“奶奶,話不能這樣說。”
崔潛安仗著自己是家族天驕,繼續針對陳顏俊。
“姑母之姿容,放眼整個長安,屈指可比,小姑爺若是連小侄這一關都過不了,又如何過的了姑母這一關?”
陳顏俊倒是覺得他說的有理。
修真者雙修時,情到深處,很難控制靈氣的收放,傷人者比比皆是。
這也是他為何在修行七脈中,第一個修行體術!
崔老夫人沒再多說什麼。
崔萬軍亦沉默。
眾人都以憐惜、又略帶期待的眼神盯著陳顏俊。
陳顏俊倒是很平靜,給人一種兵臨城下、不動如山的篤定。
反而指著崔潛安的佩劍問道:
“你的劍是何品階?”
崔潛安淡然一笑道:
“我的青冥劍雖是玄階靈劍,但只有在附靈時才能釋放劍氣,才能提升劍銳,或對身法有所助益。”
“一旦我封住自身靈脈,青冥劍只是比普通劍更鋒利、更堅韌而已。”
玄階靈劍!
陳顏俊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悄然取出了他的鐵劍,一臉平靜的說:
“素聞敗者之劍不可留,習劍者須始終保持勝心,若是比劍敗於他人,通常會選擇換劍。”
“既然如此,陳某提議,你我比劍誰輸了,便將佩劍贈與對方,如何?”
“也算是紀念,增進一下與長輩之間的感情如何?”
崔潛安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的青冥劍,可是價值一萬靈玉的玄階寶劍。
而陳顏俊的佩劍,不過是一柄凡人用的鐵劍,與裝飾品無異。
這不是擺明了坑人嗎?
好在,崔潛安覺得,哪怕對方洗髓成功,就算鍛體入了化境,就算他被完全封住了靈脈,以凡人的力量和速度也不可能是六品劍師的對手!
“無妨,又不是什麼名劍,小姑爺有本事便拿去,沒本事便丟了鐵劍,讓小姑母為你佩上一柄好劍。”
陳顏俊突然感覺,自己有了無窮的力量。
也不得不佩服這崔潛安,罵人不帶髒字。
這一戰,必須贏!
……
監正大人定的比劍規則很簡單。
在正堂中央,劃出了一塊兩丈寬的方形比劍場。
公平起見,便由監正大人親自封住此區域內的靈脈流動。
封印剛結好,陳顏俊忽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