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容,年三十有八,天賦不俗的八品御獸師,出生崔氏名門,下嫁洛陽杜家,疑似偏愛英俊的柔弱書生,卻又在前夫病亡後守寡十二年,潔身自愛從不逾矩……包括與原主之間。
這是陳顏俊在原主記憶中,找出關於崔夫人的資訊。
讓他意外的是,崔夫人與原主沒有想象中那麼親密。
對原主很好,也很溫柔,但一直保持端莊的形象,剋制的距離。
今天,似乎不太一樣了。
“公子明明受傷了,怎的氣色反倒變好了!”
崔有容重整儀容,端著藥羹出現在陳顏俊的書房裡。
以前,這種事都是由小玥做的。
書桌前,陳顏俊起身作揖,這才瞧見崔夫人的容顏。
陳顏俊讀取的原主記憶,只有事情的因果邏輯,無法凝聚具體的畫面。
只知道崔夫人身貌俱佳,但沒有具體形象。
直至親眼見到,陳顏俊傻眼了。
夫人竟比女兒更漂亮,更似秋濯的姐姐,而非母親。
只見夫人穿著一身青藍交織的纖薄紗羅,雙肩搭著如雲卷舒的白披帛,頭挽高髻,額描花鈿,描眉打鬢……
除了材質與裁剪更具仙氣外,這是典型的唐女打扮。
唯一區別是,坦領開的高,蒙著一層清白紗,隱約浮白,驚濤起伏,透著一股與豐腴身段不相稱的仙氣。
端莊,高挑,看著豐腴,其實只有少數地方豐腴,該瘦的地方瘦。
謂之丰韻,而不單是豐腴,氣質豔而不銀,媚而不俗,當真絕品。
尤其是寬廣的襟懷,彷彿能包天地容永珍,乃至包容你的一切,是任何寬鬆袍服都掩蓋不了的盛唐風姿。
陳顏俊自認為不算好色,可心中卻忽然有了執掌大唐的崇高夢想。
再觀其容顏,當真是風嬌水媚,盛顏仙姿,完全看不出三十有八。
柳葉眼,桃瓣唇,膚白如月,香縷沁心,不可方物。
漂亮到陳顏俊覺得,夫人的一身飾品與胭粉,都是在反向裝扮,只有出浴時才是顏值巔峰。
可惜,原主跳河救人在天黑,至今也沒看到這一幕。
一雙眸子看似端莊如月,卻是深夜清潭中倒映的月影,風一吹,蕩起了掩藏不住的少女心。
寡婦又如何?
陳顏俊心道:這曹賊,我當定了!
禮畢,陳顏俊道:
“夫人都知道了?”
崔有容是被女兒從草行喚回的,自然知曉今日發生的事。
聽到後面陳顏俊說要娶她時,竟一時間忘了之前的危情……
這時候才想起來。
“只知道公子救秋濯的那部分,後面那部分我可不知道。”
為了掩蓋臉上羞色,眸中漣漪,崔有容放下了藥羹,板著臉,負手端立,挺著身子,巍如懸月。
“我知道公子喜歡秋濯,但在國子監還是要保持距離,每個月都有人去崔家或洛陽杜家求親的。”
這是事實。
陳顏俊必須承認,儘管夫人姿色勝過女兒,但就算少女時的她,在婚戀市場上也不如女兒搶手。
仙武大唐,修真才是第一位,而雙修有時候是一種捷徑。
對未婚的女子來說,天賦,勝過家境,勝過姿色。
陳顏俊道:
“與秋濯無關。”
“今日吃了毒蘑菇,在鬼門關前忽然想起了小時候開心的事情,才意識到這些年迷失於功名利祿,忽略了身邊很多事情……很多人。”
“既然老天讓陳某再活一世,今後便要重新做人。”
崔有容也看出陳顏俊的變化。
只是覺得,再活一世四個字,聽起來怪怪的……像是誓要斬斷過去。
“看來,公子傷的很重,快把藥羹喝了。”
這樣說著,便喚陳顏俊坐下,伸手給他號脈,又親手給他餵了藥羹。
藥是甜的……
陳顏俊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反正面板上的修為點數,又加了一點。
說起來,這是夫人第一次親手給他喂藥。
與上次救人不同,這次他可是真的救了秋濯,夫人這麼做並無不妥。
不止如此。
夫人還讓他掀開衣服,看看小腹傷口是否癒合,雕喙有無傷及根骨。
一邊給傷口敷藥灰,一邊道:
“鎮獄司的不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