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上城區,鑽石街。
從昨日夜裡就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細雨直到今天晚上都還沒有停止的跡象,此刻街道上積水最深的地方已經可以沒過膝蓋。
居住在鑽石街的富太太們都不願意在下雨天出門,她們常說只有那些終日為了三餐而奔走的下等人才會在這種時候出門。
此刻她們正聚集在波利太太的獨棟別墅裡,有說有笑的議論著這段日子裡翡冷翠發生的趣事。
“說起來,前些天搬來鑽石街的那對兄妹你們有誰認識麼?”
某位太太把話題引到了剛剛鑽石街的新住戶身上,所有人停止了正在進行中的話題,都開始議論起來。
“從來沒有見過的生面孔,不過那個女孩身上穿著翡冷翠公立學校的制服,應該是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吧。”
這句話剛剛說完,就有陣陣的輕笑聲響起。
在坐的富太太裡有不少都已經有了子女,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孩子會在翡冷翠公立學校那種平民學校上學。
“要我說,他們兩個估計是被家族拋棄掉的不成器的孩子,隨便丟給他們一套房子就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閒的沒事做的富太太們想象力都很豐富,在她們的描述裡,那對兄妹變成了某個大家族的棄子,被永久踢出了上層社會,只留下一套維生的房子。
“真是不吉利,這種人怎麼會來到我們鑽石街來。”
人群中打扮的最花枝招展的太太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精緻的裙子,埋怨起這對突如其來的兄妹。
“波利太太你怎麼看那對兄妹啊?”
富太太們終於注意到了波利太太,她是鑽石街的沙龍女王,在這些富太太裡是精神領袖一樣的存在。
無論平時提到什麼問題,見多識廣的她都能侃侃而談。可是從有關那對兄妹的話題展開之後,她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哎呀,我能有什麼看法。他們都只是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大家也沒必要過分關注他們。”
波利太太笑著,巧妙的迴避了富太太們丟給她的話題。
女人們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波利太太的意思,她們繼續開始討論新式的禮服、剛剛上市的香水、以及逐漸流行起來的新發型。
波利太太看著嘰嘰喳喳的女人們,嘴角依然掛著標準的笑容。然而在她的心裡,已經決定不能輕易和那對兄妹交惡。
事實上從那對兄妹搬來的第一天,她就向自己的先生,在翡冷翠市政廳就職的波利先生打聽過他們的訊息。
波利先生所說的話以及當時的表情,讓她至今依然無法忘記。
“那個男孩,可是一顆正在升起的冉冉新星啊。”
“從翡冷翠機械研究所爆炸案中倖存,又獨自修復了即將在萬國博覽會上展出的新式機動甲冑。”
“在這之後他又破獲了爆炸案,親自捉到了幕後的兇手。”
“從一個三等研究員、到翡冷翠機械研究所代理副所長,他甚至連半個月都沒用到,這種人物,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
波利太太很少見到自己的丈夫會流露出那種羨慕、驚歎和敬畏交織在一起的複雜表情,直覺告訴他,這對兄妹會成長為讓她仰視的大人物。
就在富太太們閒聊的時候,蒸汽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在外面的街道上響起。
銀白色的白鹿禮車從鑽石街街口疾馳而來,輪胎破開街道上的積水,濺起的水珠連成了透明的帷幕。
禮車在波利太太家隔壁停下,副駕駛的門被開啟,一截潔白如玉的小腿露了出來。
穿著淡藍色禮服裙的少女從禮車上走下,順勢撐開了手中帶有漂亮花邊的傘。
坐在窗戶對面的波利太太能夠清楚的看到女孩的動作,女孩的臉不經意間從傘下露出,漂亮的臉讓波利太太有些動容。
女孩的美有著一種離奇夢幻的特質,她有著一頭柔順輕柔的栗色長髮,髮間纏繞著帶有碎鑽的髮帶。
她的五官精緻,面板細膩,像是漂亮的瓷器娃娃。此刻她微微皺著眉,看著從禮車上下來的男孩。
男孩身形挺拔,如同剛剛長成的柏樹。他身上是手工裁製的中灰色制服,遠遠看上去相當的穩重可靠。
他快步穿過雨幕,躲進女孩撐起的傘裡。女孩順手搭上他的手臂,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和他一起走進那幢漂亮的獨棟別墅裡。
“真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兄妹。”
波利太太在心裡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