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的早晨往往是在各式各樣的底層人民的勞作中開始的。
送奶工穿上揹帶制服,踩著兩輪的運奶腳踏車挨家挨戶的送牛奶。
同樣是社會底層的賣報人通常都會和送奶工一同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揹著斜挎包,裡面是今早剛剛刊印的,還散發著油墨獨特香氣的報紙。
翡冷翠居民們習慣一邊吃早餐,一邊翻看早報。當他們翻看著今天的早報時,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歎聲。
“昨夜翡冷翠機械研究所被不明人士襲擊,損失慘重!”
“機動甲冑之間的戰鬥!那具攀爬翡冷翠機械研究所的機動甲冑是何方神聖?”
“翡冷翠機械研究所依舊保持沉默,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各個出版社的報紙都用了整整一個刊面的篇幅來報道昨夜的大事件,被譽為人類科學指路火把的翡冷翠機械研究所被接連襲擊,這是相當吸引人眼球的事情。
“據知情人士透露,當時在翡冷翠機械研究所裡發生了敵對勢力的恐怖襲擊,所幸當時已經是深夜,沒有多少人停留。”
拜倫翹著腿,兩隻手攤開了手上的報紙,津津有味的看著報紙上對於昨天夜裡所發生之事的報道。
“你看你看,他們竟然還配了還原的現場素描。”
正在病床上躺著的艾伯特臉上一黑,拜倫直接把整張報紙塞到了他的臉上。
艾伯特用還能動的左手拉開了自己臉上的報紙,他看了一眼報紙上的素描,覺得這張素描的主題應該叫神秘甲冑騎士獨自迎戰強敵。
畫素描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沒有去過現場,只是憑藉著想象就畫出了這幅素描。
畫面上高大的火紅色機動甲冑獨自衝鋒,在他的對面是十多具外形模糊的機動甲冑。
“還說自己是治安局執行官呢,這種報道連我都不相信,你還看的津津有味。”
清麗的女聲從病房的門外傳來,泰絲推開門,一邊說一邊白了拜倫一眼,走到病床前檢視艾伯特右手上的傷勢。
“泰絲小姐,討論一下時事是可以的,但是不要人身攻擊。”
感受到泰絲言語裡對自己的攻擊,拜倫禮貌的微微俯身行禮。
“哼,如果不是艾伯特攔著,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嚐嚐右手差點被打斷的滋味!”
泰絲對著拜倫齜牙咧嘴,一看到這個執行官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深夜裡她接到了翡冷翠第一公共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她的哥哥在剛剛發生機械研究所襲擊案中受傷,需要她立刻趕到醫院。
“泰絲,你就原諒他吧。當時是我執意要去搶救研究所裡的裝置,才會被掉落下的機械零件打到右手的。”
艾伯特拉住像是一隻小豹子咄咄逼人的泰絲,替拜倫解了圍。
“我早就說讓你離這個傢伙遠一點,他就不是什麼好人。”
泰絲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拜倫,嘴巴依然不饒人。
艾伯特和拜倫默契的用眼神交流,對於昨天夜裡他們兩個和梅菲斯特之間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泰絲知道的。
這件事多牽連一個人,就多一分的危險。為了保護泰絲,兩人只能選擇接受泰絲的嘮叨。
可兩人怎麼也想不到,泰絲能夠不喘氣的,持續數落他們兩個將近半個小時。
就在拜倫快要忍不住落荒而逃的時候,病房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
“少校!”
拜倫猛地站起來行禮,這一次他沒有做撫胸禮,而是標準的軍禮。
奧古斯都獨自一人走進了病房,此刻他的身上穿的是法蘭克大學的制服,顯然他剛剛才結束今天的課程。
泰絲很敏銳的察覺到,這位年輕人身上散發著一股真正上位者才有的氣息。
他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完美的五官線條讓她一個女生都開始嫉妒。
得體的黑色制服把他修長的身材優點放大,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顆生長在低矮灌木叢裡的杉樹,任何人都需要對他仰視。
除了那個不靠譜的執行官拜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可以算得上是泰絲見識過最具有威嚴的人。
這是一個自己和哥哥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泰絲在心裡想著,正當她打算把哥哥護在自己身後的時候,艾伯特拉住了她的衣角。
“我有點餓了,泰絲。”
泰絲看了一眼艾伯特的臉,深吸一口氣之後和奧古斯都擦肩而過,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