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秘密隔間的艾伯特長舒一口氣,命懸一線的感覺讓他的心臟止不住的狂跳。
黑衣侍從引導著他離開了青銅十字堡,停在門口的那些黑色的裝甲禮車已經消失不見了。
原本在道路兩旁設防的軍人和甲冑騎士們也已經撤退,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蒸汽飄過痕跡。
拜倫正靠在他的白鹿禮車邊上等著他,兩人眼神相對,一言不發的上車離開了青銅十字堡。
夜晚的上城區依舊燈火通明,城市地下的蒸汽發電機組正在為路燈提供源源不斷的電力,朦朧的黃色燈光鋪滿地面。
與進入夜晚就極少有人出門的下城區不同,上城區的夜晚通常都是徹夜笙歌。
飛馳的蒸汽汽車從白鹿禮車旁一閃而過,開車的年輕人正在放聲高歌。
“交管科的那些人是死了麼?”
拜倫衝著那輛已經快消失在他視線範圍沒的汽車比了一箇中指,這是他從艾伯特這裡學到的表示鄙視的手勢。
說完他等著艾伯特回應自己,可是等了半天后者也沒有反應。
艾伯特雙手握著方向盤,腳尖放在油門上保持著一開始的角度。白鹿禮車在街面上不疾不徐的劃過,蒸汽引擎發出輕微的悶響。
“你怎麼失魂落魄的,發生什麼了?”
拜倫看著不對勁的艾伯特,一邊從懷裡掏出煙點上一邊靠在車窗上看著艾伯特的側臉。
“對於陛下,你的認識有多少?”
艾伯特終於開口了,只不過他的眼睛依然沒有任何的波動。
“嗯,當今的陛下麼?和蒸汽機械一樣無情且不知疲倦,像機動甲冑一樣危險且不能靠近。”
拜倫的比喻很恰當,把凱撒身上的特點全部都描述了出來。
這也是艾伯特在這場短暫的對話中所感受到的東西,在他看來凱撒像是一位棋手,翡冷翠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之中,每個人都是他的棋子。
凱撒說過他並不在乎自己的過去,只在乎自己是否忠誠於奧古斯都,是否承認自己是法蘭克帝國的一份子。
自己的過去,難道說凱撒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一想到這裡艾伯特就會陷入無盡的陰冷之中,雖然他現在有著諸如翡冷翠機械研究所代理副所長,帝國機械師,秘密探員這樣的頭銜,但他深刻的知道這些光環都是凱撒給予自己的。
僅僅是獨處過短暫的時間,艾伯特就知道像凱撒這樣的男人,他們的眼裡往往只有利益價值,世間一切在他們的眼裡都是明碼標價。
現在他看重自己身上的價值,自然會給予更多資源給自己。倘若有一天自己失去了價值,他又會怎麼對自己?
他會收回給予自己的一切,甚至會不在意順手收掉自己的生命。畢竟這一切對於他而言,只是動動嘴的事情。
“喂,你的表情很不對勁。注意看路!”
吞雲吐霧的拜倫終於發現了艾伯特臉上的陰晴不定,這個傢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還在開車!
一群剛剛從酒吧裡走出的男人們正打算橫穿馬路,在失去注意力的艾伯特的操控下,白鹿禮車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繼續朝著他們衝去。
“停車!”
拜倫怒吼著,試圖驚醒艾伯特。他迅速的抬起機械手剎,白鹿禮車的後輪瞬間抱死,輪胎與剎車盤劇烈摩擦,大量的白煙伴隨著焦味瞬間瀰漫。
與此同時白鹿禮車開始不受控制的側滑,就在即將撞向那群已經走到道路中間的男人們時,艾伯特終於醒悟過來踩下了剎車。
白鹿禮車堪堪停在離男人們不足一米的地方,受驚的男人們在酒精的刺激下很快又恢復了膽子,圍上來拍打著車窗。
“該死的東西,你會不會開車?”
“我家的狗都比你會開車!”
“下車,我一定要在你的臉上來上一拳!”
男人們拍打著車窗叫囂著,甚至還試圖拉來車門。
“你這樣下去遲早得出事!”
拜倫把制式手槍上趟塞進腰間,在衝著艾伯特說了一句之後,就拉開車門獨自下車。
他直接亮出了自己胸前的治安局徽章,原本還試圖上來動手的男人們立刻清醒過來。
那枚刻有利劍和火銃的徽章在翡冷翠無人不識,沒有人想和佩戴這種徽章的人有交集。
“翡冷翠治安局執行官辦案,你們這些傢伙竟然敢攔路?”
拜倫一邊說一邊撩開自己的風衣,腰間那把黑色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