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
作為松江郡的郡城,登州坐擁人口四十萬,是松江郡最繁華的城市。儘管這幾年來,由於總督尉遲昌年事已高,逐漸疏於過問政事,但由於風調雨順、地方富饒,再加上有足夠官軍鎮壓,登州仍舊堪稱歌舞昇平。
事實上,不僅僅是登州,整個松江郡都堪稱太平盛世。除了偶爾有海寇越境侵襲外,其他並無任何問題。
也正因此,當已經許久沒在總督府露面的尉遲昌得到手下文官彙報時,才會那麼的不以為然。
“幾千反賊逃進了巴延山脈,可能流竄到我松江?這怎麼可能!”
他連連搖頭,根本不相信。
就連經驗豐富的獵人都未必能橫穿巴延山脈,一群反賊想要穿過,簡直天方夜譚。
“回總督,據隨著邸報一起過來的通告上說,逃走的近萬人都是反賊的精銳,而且賊首奸詐,不得不防。”手下盡職盡責的提醒了一句,但看臉色明顯也沒當回事,只是在盡下屬的本分罷了。
“行了,本督已經知道了。”
尉遲昌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有些精神不振的樣子,顯然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不過,出於規矩,他還是給魚陽、池上兩府發了官函,只是有多少人會在乎,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
相同的一幕,一週後在魚陽府再度上演。
“負責平叛的,好像是城衛軍的大將沈浩恩吧?這是在宣揚他自己的赫赫武功啊!”魚陽府的城守,用手指在公文上彈了彈,對此嗤之以鼻:“那什麼太平軍、善友會,號稱幾十萬義軍,這麼多人被他沈浩恩一夜平定。結果只跑了不到萬把流賊,就要本府小心提防?也太看不起咱們松江了吧!”
不滿歸不滿,同樣出於官場的規矩,他也例行公事一般將官文再次下發。
由於兩邊都沒當回事,一拖再拖,結果就是,當白馬縣、鏡湖縣、定光縣的官府收到官文時,已經是三月初了。如果真要是有反賊流竄過來,這幾個月時間只怕早就夠他們穿過巴延山的。現在還沒動靜,怎麼想是都死在荒山野嶺中,屍首只怕都要腐朽了。
定光縣的鄒縣令,已然把這封公文當成了笑話。
看完後,他將信隨手傳給左右,捋著鬍鬚道:“如先前邸報上所說,那流民賊首得知官軍討伐,在幾百裡外就被嚇得望風逃竄。如此鼠輩,何須大動干戈。”
一群流民反賊罷了,鄒縣令可從沒把他們看在眼裡。
“縣太爺所言甚是!”
“上面的老爺們就是太小心了!巴延山脈是那麼好過的麼?當年咱們縣派了那麼多人,最後還不是無功而返,多少人死在裡面再也沒回來。”
“小的倒是覺得挺可惜的,那些反賊過不來算是便宜他們了。真要是來了,咱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松江男兒的勇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也就太平郡的那幫酒囊飯袋,才會讓一幫流賊幾個月就攻下郡城!”
左右一唱一和,讓鄒縣令心情大好,忍不住跟著吹噓了幾句。揚言反賊若是敢出現,他就提三尺劍親自上陣,陣斬他十個八個的賊人,以報效皇恩!
然而,如果鄒縣令此刻得知,一萬反賊已經偽裝成官軍,光明正大的跑到了他城外十里,不知道是否還能笑的如此開心。
在陳武的命令下,上萬大軍筆直的朝定光縣開來。
四百人的馬隊,各自分出一個百人大隊,繞路加速趕向定光縣的其他三個城門,準備將縣城封鎖。
隨後,兩隊騎兵放慢了馬速,大搖大擺的趕向了定光縣的西城門。
人數太多的話,可能會引起定光縣城防營的警惕。區區二十騎,看上去又全都是帝國騎兵,可以在不引起任何懷疑的情況下靠近城門,然後突然加速,衝進去奪門。
只要城門拿下,剩下的……就不存在剩下的事情了。
三路騎兵繞路堵門的同時,這二十名從西面官道來的騎兵,的確沒有引起定光縣城防營的絲毫懷疑。眼瞅著騎兵小跑接近到百步距離,幾名在城門樓上曬太陽的定光縣城防營士兵才懶洋洋的起身,下去準備問個清楚。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隨著距離進一步拉近,二十名騎兵不僅沒有下馬入城,反而突然開始加速衝鋒。剛進入城門洞一名城防營士兵被嚇了一跳,看著狂奔而來的戰馬,趕緊側身讓開,大聲咒罵道:“龜孫子!你哪個部分的,這是趕著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