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著,天際黑壓壓的一片烏雲,隱隱還有雷光閃動。
空氣中多了一股壓抑和肅殺氣息,伴隨著海風猛的吹過,有零星的雨滴落下,看上去似乎一場大雨即將降臨。熱鬧的泉州港,因為這場即將降臨的驟雨暫時冷清了下來,街上只有寥寥行人還在趕路,無不是腳步匆匆。
“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有城防營的將士眺望著天空,莫名的想起了這詩句。就在這一刻,視線的盡頭出現了幾名打馬狂奔而來的騎手。隨著距離拉近,城牆上值守的一名軍官可以清楚看到騎手臉上的驚慌和急切。
出事了!
早在一週前,上面就暗暗提醒了他們可能有大變。看到這些趕來報信的騎手,軍官的心猛的不安起來。
因為這會城內人不多,再加上情報緊急,騎手直接縱馬入了城,驚人的訊息隨即傳開。
大批海寇捲土重來,明火執仗的出現在泉州港附近的五水鎮外,揚言要對松江軍先前的剿匪進行報復。
幾乎是一前一後,軍情處安插的密探傳來了緊急訊息,在望海縣的附近也發現了不下數百人的海寇蹤跡,情況十分危急。
“海寇們沒有攻擊泉州港,而是分頭襲擊了周圍的村鎮?”
兩方面的訊息迅速匯總到了軍情處,引起了柴一的注意。看著標記在地圖上的兩處地點,他心裡惱怒的同時,又有種莫名的不安。可乍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就是單純的海寇餘孽在進行報復和劫掠。
罷了,管它究竟有什麼陰謀。松江軍一概以絕對的力量碾壓過去就是。
這樣想著,他暫且放棄了追究那一絲隱隱的不安,迅速將情報轉給了等待已久的松江軍第六混編師團的騎兵。
一刻鐘後。兩支各五百人的騎兵部隊疾馳而出,分別奔向了五水鎮和望海縣外。
醞釀已久的大雨恰好在這一刻滂沱而下。雖然遮掩了騎兵們的視線,但涼絲絲的雨點卻祛除了暑意,讓這些騎兵們精神一振,身上的殺機越發凜然。出於保密考慮,除了軍官外,普通騎兵大都還不知道要南下走海路登陸的事。一想到就是這些海寇,害得自己奔波老遠從前線趕到這裡,騎兵們就壓抑不住要拿他們祭刀的衝動。
“該死。竟然下雨了。”
同一時間,井上孝三才剛剛帶人攻破了五水鎮,正在大肆洗劫。
由於清理地方團練、將警察局推到鄉鎮一級的政策,還沒在寧海郡完全推廣,五水鎮得以保留了一些力量。雖說跟幾百名刀頭舔血的海寇沒法比,但畢竟是一個有五千多人的鎮子。知道海寇們的兇名,很多自發前來防守的青壯都很賣命。雖說他們最終還是被海寇們殺潰了,但著實耽誤了不少時間,更是造成了十幾名海寇好手的傷亡。
這其中,就有四個跟井上孝三一起從庫克島過來的東夷浪人。
這讓井上孝三很有點心疼。
若不是恰好下起了大雨。他非得一把火燒了整個五水鎮來洩氣不可。饒是如此,井上孝三還是命手下屠了一批百姓示威。
悶雷聲在天邊響起,眼瞅著值錢的東西搜刮的差不多了。井上孝三決定撤離,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很清楚,自己這邊的任務就是儘可能的製造混亂,吸引泉州港的守軍,給阿曼人的近衛軍登陸創造最有利的條件。洗劫一個五水鎮不過是順手為之,得到的好東西有限。若是能夠開啟泉州港,那才是一場驚天的富貴!
然而,幾百名海寇中,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貪婪兇殘的。
先前的戰鬥和剛剛的洗劫中。就已經耗掉了大批海寇的體力。現在又趕上了一場大雨,很多海寇的惰性湧了上來。躲在了屋中死活不想出來。井上孝三縱然不滿,也拿這些並不全部歸自己領導的海寇沒辦法。只能召來幾個其他海寇的頭子,道:“諸君先前都看到了,五河鎮的報信騎兵闖了出去。這裡離泉州港也就幾個時辰的路,你們就不怕泉州港的守軍殺過來麼?”
“那麼慌幹嘛,累了一天了,多少歇會還不行?”
“下著這麼大的雨,就算泉州港的守軍應該也不會出來吧?”
幾家的回答,竟然巧合的類似。
井上孝三又不能拋下他們獨自行動,只能繼續等下去。好在以幾個老海寇對泉州府天氣的瞭解,這樣的大雨往往持續時間不長,他們大可以在這裡等雨停在出發。
這點時間,松江軍就算冒雨強行趕路應該也是追不上的。
然而,如果井上孝三知道自己的情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