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證明訊息是假,那自然最好;如果是真的,乾明德就得早做準備,以防不測!
然而,五皇子既然敢命人放出風聲,自然是做好了嚴密的準備。不僅內院的訊息被嚴加封鎖,請來的御醫也是跟狄家有關的。在無數眼睛盯著的情況下,大皇子也不敢亂來,只能憑藉方方面面匯總來的零碎訊息做一些猜測。
可涉及皇位,僅僅猜測是遠遠不夠的。
大皇子乾明德一邊命人加緊拉攏朝臣,設法往城衛軍中滲透,一邊命令燕雲郡的宋家加緊籌備。除此外,乾明德還再度派了一名特使秘密趕赴了登州。
在這之前,他雖然派人數度跟陳武聯絡,兩邊也就糧食、鐵礦和戰馬等進行了多次隱秘的交易,但這種交易僅僅限於一種比較寬泛的合作,雙方各取所需。但這一次,乾明德的個人使者來意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是真正抱著結盟的目的來的。
中州的資源,兩位皇子這些年博弈下來已經分割的差不多了。中立派雖然還剩下不少,但只要老皇帝一天不倒,他們就不會明確表態。所以就算拉攏了也難堪大用。至於說世家,大皇子的背後是宋家,五皇子則是狄家。兩邊誰都不差。放眼帝國,有足夠能力參與、又敢於肆無忌憚摻和奪嫡之爭的勢力。似乎也只有松江了。
叛軍起家的陳武,有著足夠強大的軍力和地盤。近幾年來,雖然始終沒有更進一步,但跟林家的關係一直沒斷。從地緣來看,北地的燕雲郡距離松江也僅僅只隔著一個原山郡。
真要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大皇子想要起兵,必須要爭取到松江軍的支援!
因為對方此行是需要嚴格保密的,陳武並沒有舉行像樣的歡迎酒會。而是在晚宴之後書房中接見了對方。
老實說,這並不是宋富貴第一次跟松江軍打交道。在這之前,兩方進行的鐵礦和糧食交易,就大都是由宋富貴主持的。正是考慮到這層關係,這次大皇子和宋家才會讓宋富貴再次出馬。
“大皇子殿下,託我向您轉達他的善意!希望兩家的合作和友誼能綿綿不絕。”
這樣恭維著陳武,宋富貴從袖子中抽出了禮單。除了一些珍稀的珠寶玉石外,還有二十萬斤的鐵礦石。顯然,宋家還不清楚旭川鐵礦的事,但這份禮物仍舊相當貴重。
“既然是大皇子殿下的心意。我就卻之不恭了。”
旭川鐵礦雖然儲量巨大,但松江軍的水師艦隊被北呂宋牽扯住,能分配到旭川藩那邊的海船有限。何況。白給的鐵礦石,不要是傻瓜。
見陳武臉上露出滿意神色,宋富貴心中踏實不少。畢竟最近中州朝堂黨爭越發明顯,而老皇帝乾元基又是在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暈倒的,訊息實在是瞞不住。這種情況下己方前來拜訪,這位三郡總督只要不是傻瓜,多少都能猜到自己來意。
收下這份禮單,並且表露了善意,無疑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接下來。隨意跟陳武說了一些宋家和松江的商業往來後,看到時候差不多了。宋富貴話鋒一轉,提及了政治:“最近中州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陳總督可否聽說過?”
該來的還是來了!
陳武心中一動,臉色卻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道:“最近本督政務繁忙,倒還真沒注意中州事務。敢問,是何大事啊?”
見陳武裝傻,宋富貴心中免不了有些抱怨。他很清楚,這麼重大的事就算松江在中州沒有暗探,林家那邊也會給訊息。但明知這點,他臉上仍舊帶著恭敬,假裝沒看出來,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下老皇帝暈倒的事。
“竟有此事?”
陳武臉上做出幾分不安,似乎對老皇帝的身體很是擔憂。
“聖上畢竟是老了,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而且,據給聖上診治的御醫說,聖上可能熬不過今年冬天了。發生這種事,大皇子心裡也十分難過。但眼下帝國外有強敵,內部不靖,局面十分危急,實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萬一聖上真的馭龍賓天,又沒指定繼任者,那該如何是好?”
宋富貴同樣一臉的憂慮,彷彿這天下不是乾家的,而是他宋富貴的一樣。
“聽你這般一說,帝國形勢的確堪憂啊。”陳武一副恍然察覺的模樣,順著宋富貴的話道:“朝中諸公,應當多替陛下分擔一些政務,以便讓陛下靜養調理身體……更要儘快立嫡才是!”
“總督大人所言甚至。”
宋富貴重重點了點頭,道:“自古有言,國不可一日無君,倘若真的……總督大人覺得帝國的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