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約是一名呂宋公國北方軍團的軍官。
說是軍團,其實也僅僅只有一萬五千人而已,只比帝國的師團編制稍微大一點點。
這樣一個北方軍團下轄左營、右營、中軍三大營,每個大營五千人。再往下每五百人為一部,一個大營共分十部。這其中,每一部又由五都組成。而阿羅約這個貧民出身的軍官,就依靠努力和幸運僥倖成為了一個手下有一百人的都統!
大致相當於松江軍這邊的大隊長。
對於只有四個軍團、六萬士兵的呂宋公國來說,能當上一個都統已經很不容易了。雖說仍舊是中下級的軍官,但對阿羅約這樣出身的窮人而言,已經算是高就。最起碼,阿羅約自己對這個位置是很滿意的。
如無意外,他幾乎不可能再繼續晉升,頂天靠資歷往上提半級,然後止步於此被清出軍隊。靠自己平日裡的積蓄,再加上退役時軍官發的一筆小錢,買一個莊園。雖然比不過那些大部族的頭人,但至少下半輩子無憂——這是他給自己規劃的未來。
當然,前途的規劃雖然好,但阿羅約也不是沒有煩心的地方。他那個留在延吉安島、已經25歲卻還沒結婚的弟弟,就是阿羅約最擔心的。
早在兩個月前,阿羅約曾經託人給弟弟帶了一封信。要他從延吉安島過來,自己設法在卡拉克隆這個小城給他找份體面的差事,然後好說媒結婚。不久前,自己也有收到弟弟的回信,約定了前來的時間。可眼下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半個月,延吉安島那邊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讓阿羅約有點不安了。
該不會是老家那邊出了什麼事吧?
耐心等了兩天。依舊沒有收到任何訊息,阿羅約向上司請了假,帶著自己都下的一名隨從。起身北上。
他駐紮的卡拉克隆,是奎松平原的最北面。距離北呂宋海僅僅只有三十多里路。早晨出發,不到傍晚時分,兩人就趕到了海邊。
出乎兩人預料的是,簡陋的碼頭上人跡罕至。雖說平日裡延吉安島跟這邊的往來並不多,但隔一兩天總歸還是有渡船的。可眼下卻是,碼頭上空無一人。阿羅約轉了半天,才在老遠的竹屋裡找到了一名正在做晚飯的船伕。
“你說延吉安島?”
船伕看了看他,本來不想理會。只是注意到阿羅約隨身配的刀,看上去不好惹,這才耐著性子解釋道:“前些天,島上那邊來了船,說是延吉安島上鬧了鬼疫,死了好幾百人,然後連碼頭都沒上就匆匆划走了——那可是鬼疫啊,誰還敢過去!”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驚恐。
所謂鬼疫,其實就是一種安達曼人隨船帶來的鼠疫。只不過呂宋公國的人從沒見過這種可怕的病毒。認為是觸怒了鬼神才招致的懲罰,所以才有鬼疫這個說法。
顯然,在延吉安島那邊沒有新的訊息傳來前。是沒有人敢隨便登島了,甚至連談及這個話題都會變色。沒人願意多說,彷彿只是提及一下這個名字就會招來鬼神的詛咒一般。
“延吉安島上鬧鬼疫了?”
阿羅約大驚失色,在弄明白碼頭為何如此冷僻之餘,也不由升起了深深的憂慮。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卡拉克隆那邊沒聽說?”阿羅約的隨從忍不住插口問了一句。
船伕有點無奈的攤了攤手,嘆氣道:“我們早就報上去了,但上面根本沒人在乎,只叮囑了不能放任何島上的人上岸。”
至於伊洛戈部族的幾千人究竟是死是活。誰會在乎呢?
“該死!”
阿羅約忍不住罵了一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躊躇片刻後。他下定決心,自己要登島看看。
“你瘋啦!”
船伕被他的決定嚇壞了。死活不肯陪同,哪怕阿羅約出了高價也不肯鬆口。最終,架不住這位軍官亮出身份,軟磨硬捱兼威脅,這才同意借給他一條小船。
“都統大人,我……”
眼見自己的都統堅持要登上鬧鬼疫的延吉安島,阿羅約的隨從也嚇了一跳,臉上滿是為難。雖說自己不陪同一起去肯定會得罪這位都統,往後沒好日子過,但那也比感染了鬼疫、變得生不如死強啊!
“看什麼看,你陪我一起去!”
阿羅約瞧了瞧軟弱的隨從,眉頭皺了下,說了一個讓他哭喪著臉的決定。不過,頓了一下,他又安慰道:“算了,只要幫我划船就行了,不需要你上岸。”
雖然仍舊很糟糕,但隨從知道這已經是自己能獲得的最好條件了,於是趕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