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事物是孤立的一環。
寧海郡造船業的振興,拉動了泉州港的就業,間接刺激了當地百姓的消費。受此影響,泉州府的服務業、天南郡的木材產業,行情再度開始上漲,前途一片大好。松江三郡的政府又透過商稅回籠了一批資金,將其繼續擴大生產、刺激經濟發展。
這是一個良性的迴圈!
然而,這樣的好事,卻似乎跟貧瘠的庫克群島無關。
其他大名的地盤如何,島津三郎並不清楚,但旭川藩自己的情況如何,作為島津家的下層武士,他卻一清二楚。貧瘠的土地由於鹽鹼較大,出產的糧食十分有限。若是風調雨順也就罷了,配合從海中撈的漁貨還能勉強果腹。若是不幸碰上旱澇或者颱風,那當年幾乎註定要餓死一大批人。
為了解決這種情況,島津家不是沒有過努力,但幾乎所有的投入都沒能取得預想的效果,反倒讓事情變得更糟。
比如,島津家曾經派一些家臣和浪人扮成海寇,前往乾元帝國沿海劫掠。但派去的海寇要麼被清剿,要麼到了花花世界後忘乎所以,拋棄了窮困的旭川藩,只顧自己吃喝。相反,由於去的武士多了,島津家自己的武力差點出現不足的情況,被附近大名覬覦,不得不放棄這個行動。
這之後,他們也曾從帝國設法弄到良種,精耕細作。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但真正實驗後才發現,帝國的高產種子太過嬌貴,在庫克群島的旭川藩上明顯水土不服。縱然精心侍弄,最終的收穫也不盡人意。
至於說從外面設法買進糧食。安達曼城邦的商人倒是有無意中來拜訪過。可問題是,旭川藩拿什麼來買呢?
庫克群島上金銀匱乏,就連流通的錢幣都是乾元帝國或者勒拿人的制式。自己幾乎無法鑄幣。旭川藩的島津家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漁貨外。沒有任何能拿出手的東西——南洋上的安達曼人會需要魚蝦海鮮?他們吃飽了撐的嗎?
“所以說,東夷人天生就是這命,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
躺著毛竹和茅草搭的屋頂上曬著太陽,島津三郎這樣忿忿的想著。似乎是認命了,但內心裡總歸有一點不甘。
要不,自己哪天也去西南那邊的乾元帝國當海寇吧?
島津三郎肚子咕咕叫著,由於飢餓的提醒,那些曾經聽過的傳言被回憶的越發清晰了。據前往那邊冒險過的海寇們宣揚。上國那邊就是天堂一般,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只要稍微努力就能吃飽。而且,上國雖然兵甲百萬,但大都用來對付其他敵人,沿岸的兵丁並不多,實力也不厲害。
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刀,島津三郎幻想著,以自己比那位前輩更強的實力。想必也能對付三個、不,至少五個上國士兵吧?
然而,這個家就住在旭川藩沿海漁村的傢伙。很快就能親自感受一下上國士兵的戰鬥力了。
中午時分。
早上吃的一碗摻了野菜葉的麵糊,早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消化的一乾二淨,現在更是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無所事事的島津三郎又不敢練舞,只能一邊繼續無聊的幻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摸著懷裡的兩個飯糰,那是他今天的晚餐。
儘管很餓,但必須忍著,不然晚上只會更加難捱。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他一邊咒罵著。一邊在屋頂上翻了個身,但就在這個時候。無意中偏頭看向海邊的他,忽然在刺眼的陽光中看到了一片船帆。
船?
那一個瞬間。島津三郎差點以為自己餓花了眼,嘟囔幾聲繼續趴下曬太陽。但幾個呼吸後,他猛的一翻身跳了起來,踮起腳手搭了涼棚朝海平線上看了過去。
真的是船,好多好多船!
如果只是單純比數量,島津三郎是不怕的。旭川藩雖然地盤不大,但各種船隻起碼有上千艘——只不過絕大部分都是捕魚的漁船。剩下的戰船,也大都是隻能在近海作戰的輕疾舟。就算三五艘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剛才看到的福船大。
難道是西面的伊達家打過來了?
島津三郎心中一陣驚慌,但很快反應過來,伊達家的水師雖然多,但也是以小船為主。何況,船隊來的方向也不太對。
不是伊達家,那又會是誰?
島津三郎飛快的在心裡回想了一遍,不記得最近島津家有跟哪個大名開戰過,心裡不由驚疑起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麼龐大的船隊如果抱著善意而來倒還好,萬一是惡意,那絕對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