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整個長山鎮早已是一片寂靜。
鬧騰了一個白天后,精疲力盡的人們早已經進入夢鄉。哪怕因為造反而擔驚受怕的人,這個時候也迷迷糊糊睡了。唯有守在鎮中央糧棚裡的人,還勉強保持著清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半夜下來,他們先後幾次遇到了想來偷糧的人。只不過看到他們醒著,都很快掉頭就走。幾次之下,四個守夜人才抵禦住了瞌睡的侵襲。
另外一邊,負責看守捕快和男爵家人的那邊,比糧棚這邊更差。
十幾名捕快和城防營計程車兵,最後只活下了五個,而且都是遍體鱗傷。就算沒人看著,被打成這樣也休想逃走。男爵府家的人倒是稍好一些,但被捆住手腳,同樣沒法逃走。這種情況下,外面放哨的兩個李家人根本沒多想,不到午夜便歪倒在門口,呼嚕聲整天響。
兩個黑影,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
正是之前喝得醉醺醺的陳武和典勇,但此刻,兩人眼裡哪有半分醉意!
“就在前面,我過去打暈兩人。”
典勇悄悄說了一聲,示意陳武在這稍等,一個人翻進了院子。兩個本就睡著的人根本不可能發現,被典勇在脖頸上用力一按,便徹底陷入了昏迷。見狀,他輕聲推開門,輕車熟路的摸了進去。
一名受傷最輕的城防營士兵、還有男爵府的管事,被關在這外面的第一個廂房。
典勇親自安排的看守,自然清楚兩人的位置。此刻,大概是始終沒睡著,男爵府管事居然感覺到了什麼,掙開了眼睛。看到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身邊,這管事不由大吃了一驚。
然而,他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早在關進來的時候,兩人嘴裡就被堵住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更何況,典勇也不會給他喊出來的機會,箭步上前,將兩人同樣打暈。偽裝了一下現場後,從裡面推開門,一手提著一個走了出來。兩人加起來足足三百多斤,典勇看上去居然沒有絲毫吃力的感覺。
這份勇力,不得不讓陳武佩服。
將人從關押處劫出來後,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陳武和典勇提著人,連夜來到了鎮外的一處隱蔽樹林中。這裡已經被挖好了一個坑,剛好夠埋他們。典勇沒有手軟,按陳武的意思在昏迷中捏死了城防營計程車兵和管事,然後匆匆進行了填埋。
經過他的偽裝後,陳武粗粗看上去,居然沒發現任何異樣。
做完這一切,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重新潛回了鎮子中央,來到了糧棚附近。弓弩箭矢等都已就位,箭桿上還綁了浸了黑油的火棉。這樣的天乾物燥,又有如此處理過的引火物,糧食一旦燒起來,火勢根本沒法控制,頃刻間就會焚燒一切。
“真的要動手嗎……”
看到糧棚下那足有兩萬多斤的糧食,典勇哪怕理解,心裡仍舊有點不捨。
就算是為了逼迫這些鎮民叛亂,也可以換其他的方式啊。比如將裡面的糧食掉包,提前轉運走,這樣就算燒了也完全不心疼。
“必須要燒!”
夜色中,陳武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態度如同磐石一般堅定。
長山鎮太小了,而且九成都是世代居住在這裡的本地人,關鍵時刻絕對會抱起團互助。陳武現在幾乎沒有可以完全信賴的人手,威望也沒樹立起來,貿然掉包,很容易暴露痕跡。而且,他也不確定糧食是否真的會被全部燒光。萬一被搶回來一些,裡面又恰好是掉包的乾草棉絮之類,那就糟糕了。
大業在前,這個風險,他冒不起!
“也罷。”
陳武才是義軍首領,見他堅持,典勇不再反對,抽出弓箭道:“我射人,你燒糧”
被安排頭夜守糧棚的四人中,有兩個鎮子裡的刺頭。傍晚吃飯的時候,陳武和典勇就有暗中注意到,他倆在有意無意的冷嘲熱諷,並且挑唆其他人不要聽陳武和典勇的。有一個可以合情合理除掉他們的機會,陳武自然不會放過。
“誰叫你們自己非要尋死呢……”
典勇看了看火把照耀下,那個尖嘴猴腮、倚著糧袋打盹的瘦猴,不由憐憫的嘆了口氣,鬆開了拉到滿月的弓弦。
利箭破空的呼嘯聲響起!
跟他這支箭矢一起射出的,還有陳武那支點燃了火棉的火箭。
典勇的箭矢由於更加輕快,最先射中了目標。瘦猴昏昏沉沉中聽到一聲低低的、迅速接近這邊的利嘯,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