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這是要做什麼?”
不只是那些被押過來的人,聚在這裡的幾千鎮民,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太平義軍了,對陳武將這些人拉來的舉動也不清楚。有人暗暗猜測,或許要當眾殺這些人祭師——沂城裡的說書人都是這麼講的。
他們猜對了一半。
陳武的確是要殺了這十多人,但並不是為了祭師。
“昨夜有官兵逃跑,又夜襲燒了糧棚,這讓本將極為憤怒。看守將士大意之下,讓被束者逃走,這還情有可原。但對方居然能在倉促間設法弄到火箭,燒了糧棚,就是絕不可能了。除非,咱們鎮子裡有奸細想勾結官府,害死大家!”
說到這裡,陳武稍微停頓了一下,觀察眾人的反應。
聽到“奸細”二字,圍觀的人轟然。有些人則是恍然,顯然也覺得火燒的有些奇怪;大部分人則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憤怒。若是沒有人偷偷放跑官兵,糧棚裡的兩萬多斤糧食又怎麼會被燒掉?
這分明要把大家全害死啊!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三千多名義軍士兵全都憤怒吼了起來,要求陳武嚴厲查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甚至有激進的人喊了出來,要一報還一報,將那個私自放人又提供了火箭的奸細抓出來,當眾放火燒死!
看到義軍群情激奮,陳武心中十分滿意。
他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放出了真正讓這些人死心的絕戶計:“我也痛恨那個勾結官府、燒了大家糧食的奸細,但我更願意相信咱們義軍中的兄弟都是好漢。為了查出這個奸細,也為了證明各自清白,請大家挨個上前,每人給這些給官府辦事的狗官差一刀。但凡照做的,都是我太平義軍的弟兄。可誰要是不肯做……”
陳武停頓了一下,冷笑一聲,殺機凜然的道:“那不用懷疑,必然是放跑官差、燒燬糧棚的奸賊,就不要怪本將不客氣了。”
他對典勇揮了揮手。
後者點了點頭,抽出刀來捧在手上,站到了待斬的九人面前,面無表情的道:“我太平義軍今日初立,暫定軍規有八禁三斬:一禁訓練懈怠、偷奸耍滑,違者領軍棍十;二禁同僚相殘、聚眾鬥毆,違者領軍棍十;三禁……另有三斬:其一,不聽將令指揮者,斬;其二,作戰不力、畏戰逃跑者,斬;其三,勾結外賊、洩露軍機者,斬。”
每一個斬字從典勇嘴裡說出,都讓下面的義軍士兵通體生寒。全部的十一條報完後,典勇右拳扣胸,朝陳武做了一個標準的帝*禮,重新退了回去。
“地公將軍典勇唸的軍規,你們都已經聽到。”陳武看著騷動不已的義軍士兵,皺了皺眉,示意孫田他們鎮壓動靜,隨後繼續道:“此次驗證,從本將和典將軍開始,其下每個人都要做。誰要不肯,以三斬的‘勾結外賊、洩露軍機’罪論處,定斬不饒!”
這樣說著,他一步跨了下來,隨意選了個被堵住嘴、但已然臉色慘白、不停掙扎的人,抽刀狠狠插了進去。
因為還有幾千人等著,陳武刻意選了不致命的地方。可饒是這樣,那個被捆住手腳、又被人壓在地上的城防營士兵,仍舊疼的抽搐起來。劇痛之下,這個昨日被打的重傷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掙脫開來,嘴裡堵的破布也吐出,大罵道:“你們這些該被滿門抄斬的反賊,居然敢……嗚!”
他只來得及喊出了一句話,就被陳武用刀拍翻在地上。
負責壓著他的那個李家人臉色有些發白,但面對陳武的嚴厲眼神,他又有些畏懼和羞愧,趕緊拿出全力,將這個城防營士兵重新壓住。
“我來。”
看到陳武收刀,典勇也跳了下來,選了錢家男爵的小兒子,對著他胳膊就是一刀。
然後依次是孫田、甘興、李子時等人。
這百十號義軍交完了投名狀後,十多人身下已經血流成河,只有兩人還殘留了一口氣。這血腥的一幕,讓陳武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他強行壓下了不適,面不改色的看向了剩下的長山鎮百姓。
被陳武目光掃到,這些人一個個臉色煞白。一些抱著僥倖心理、壓根就沒打算真個造反的人,終於意識到拖不下去了。誰都清楚,這一刀砍出去容易,想要從賊軍這條船上下來就再不可能了。片刻後,不知道誰先叫了一聲,竟然衝出人群想要逃走。
“好膽!”
陳武冷笑一聲,現在才想跑,晚了<script type="t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