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隆山城防營在沂城折損六百人的事,武安早就已經知道。現在剩下的官軍又被投毒,損失慘重,也難怪隆山城會如此危急了。
“該死!”
“他日平叛後定要將賊首抄家滅門,以祭奠那些被毒死的無辜士兵。”
“叛軍居然如此狡猾!”
中軍帳中,聽了姜鐘的話,不止一人怒罵出來,恨不得能立即插翅飛到隆山,平定叛亂。丁自明心憂隆山城,也恨不得能立即趕到。但是,安平三橋全部被反賊拆毀,船也被燒,他們不得不面臨一個大難題。
該如何渡過洪澤河?
丁自明看著眼前猶自悲憤的隆山信使,心裡一動,問道:“安平橋已經被賊人毀了,你是如何過河的?”
“不瞞大人,此行並不順利。”姜鍾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沉痛:“卑職是連夜出城,在兩名兄弟不惜冒險引開賊人馬隊後,這才僥倖闖過攔截。一路疾行到安平橋,發現橋面被斷,夜間一時也找不到渡船。無奈之下,只能繞到其他兩橋,不想另外兩橋也都被賊人拆了。最終只能沿著上游繞了五六十里,這才將訊息帶了過來。”
丁自明昨夜在地圖上找出了這條路,聞言倒也不意外,又問道:“那依你之見,我武安大軍是否可以走這條路?”
“自然可以,只是……”
姜鍾語氣中有些遲疑:“來回要繞百餘里,以大軍行進速度起碼要三天時間。就怕隆山城那邊……”
三天時間!
丁自明眼皮跳了一下,他昨夜猶豫到深夜未睡,在意的就是這個。當時他還不知道隆山府情況惡化,尚且不願意繞那麼遠。現在聽信使所言,隆山府怕是隻能支撐兩日,自然更不肯接受了。
除了官道外,其他更近一些的小道,地圖上也有標註,但難供大軍通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難道就沒有什麼更近的路線嗎?
他重新攤開了將軍案上的地圖,視線遊移片刻,最後落到了昨夜刻意避開的一個地方。
“夏陽穀如何?”半響後,丁自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姜鍾,道:“走那裡的話,能不能更快的抵達隆山?”
“夏陽穀?”
護軍將軍林安略默默看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此地的兇險,我亦有耳聞。這種兵家凶地,如非必要,還是少進為妙。何況,地圖上雖然有這麼一條路,但你我都未曾走過,究竟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
看到丁自明有些動搖,姜鍾適時插嘴道:“卑職是本地人,倒是曾經去過夏陽穀。”
“哦?”丁自明頓時精神一振,問道:“地形如何?”
“夏陽穀挺長的,因為去的有些年頭了,具體的記不太準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不比官道窄,肯定可以供大軍過去。不過卑職擔心的是,夏陽穀地形險峻,若是賊人在那裡埋伏几萬人……”姜鍾看上去一臉的擔憂。
幾萬人?
別管是丁自明還是林安略,亦或者中軍帳裡的其他四個聯隊長,臉色都有些古怪。
賊軍雖然號稱十幾萬,但他們這些高階武官會不清楚這裡面的水分?真正能打的,能有個幾千人就不錯了。
埋伏几萬人?
真要有那麼多,他們這第二警備旅團還平叛個屁啊!
不過,被姜鍾這麼一說,丁自明倒似做出了決定,果斷的道:“我來問你,隆山府城下的流民可有減少?”
姜鍾毫不猶豫的說:“卑職來之前,未曾有發現異常。”
“我再問你,賊人攻城力度可有減弱?”
“自城內投毒之後,賊人兩面圍攻,一天死傷千餘人,城下屍骸遍地。卑職敢肯定,攻城力度比先前幾日只強不弱,若不是騎兵沒法攻城,只怕賊首連那幾百騎兵都要調上來了。”
“這不就得了?”丁自明一拍桌案,大聲道:“賊人主力有限,既然他們豁出全力攻城,又哪來的兵力在夏陽穀設伏?現在他們就是在跟咱們搶時間,第二警備旅團能早一點抵達,說不定就能搶在破城前擊潰賊人。各位不用再說,我意已決,大軍立刻拔營,繞道上游渡河後走夏陽穀的路……”
“且慢。”
林安略打斷了丁自明的話。
他從姜鐘的話裡聽到了更多的東西,問道:“你剛才說,賊軍還有幾百騎兵?”
姜鍾肯定的點點頭,一臉後怕的道:“賊人搶了沂城、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