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國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沂城雖然只是小城,也沒有護城河,但終究有合規制的城牆。就憑他們五百步軍和一百騎兵,想要攻破城的難度很高。除非賊人真的一戰即潰,否則付出的損失會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先看看吧。”
紀寧目光在賊人手上的竹槍上停留,眼裡仍舊有著輕視:“如果城裡的人實在聯絡不上,強攻也不是不可。隨軍的木匠可以趕造攻城雲梯,以這些反賊的實力,只怕撐不了幾波就要丟盔棄甲投降。”
“若能如此,自然是最好……”
莫國豪心裡總有種感覺,這夥突然間攻破沂城的賊人沒那麼簡單。
然而,就在兩人結束探查、剛返回營地不久,一個好訊息緊接著傳來。營門處放哨計程車兵小跑到了帳前,報道:“莫大人,外面有自稱沂城太平軍的賊人,從城牆上放繩索滑了下來,要求謁見大人。”
賊軍的人?
莫國豪心中一動,立即道:“請他進來,還有,速速把紀統領也一併請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片刻之後,三人一起坐到了官軍的大帳之中。
莫國豪和紀寧重新換上了鎖子甲,佩刀坐在上首。來人穿著一身有些破損的輕步兵皮甲,面色有些忐忑的坐在下邊。為防意外,帳篷外還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官軍,只要裡面有什麼異常就會殺進來。
“兩位大人就是官軍的統領吧?”
見莫國豪和紀寧的視線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來人躬了躬身,恭敬道:“小人本是長山鎮村民,名叫孫田。先前被賊人陳武裹脅,被迫從賊,暫任太平軍看守東城門的頭目之一。現今得知官軍到來平叛,當即尋了機會出城,準備戴罪立功,請兩位大人明鑑。”
“哦?”
“你要棄暗投明?”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預料,但從孫田這裡得到了親口確認,兩名官軍武官還是忍不住大喜。
若是換個人投降,哪怕是同樣地位的義軍頭目,兩人也不會如此激動。但此人不同,是看守沂城城門的隊長。若是能找機會,夜間開城放官軍進去,那攻破沂城、剿滅反賊不過易如反掌爾。
不等莫國豪說什麼,紀寧就先搶話道:“帝國早有明喻,若是百姓被迫從賊者,只要仍舊心向帝國,戴罪立功,之前所犯罪行便可既往不咎。只要你真心投降,我跟莫大人可以做主,恕你無罪。倘若能立下些許功勞,說不定還有天大的好處。”
“多謝兩位大人,小人必將肝腦塗地,為大人效力!”
“既然如此,你就先說說沂城內的情況吧。反賊到底有多少人,破城後都幹了些什麼?實力如何?”莫國豪把問題一個個丟擲來,其中不乏兩人先前已經知道的,顯然並沒有輕信此人,仍舊有考察的意味。
“小人不是賊人心腹,所知有限,只能說自己知道的。”孫田這樣說著,回憶片刻,將義軍的人手、兵力、入城後的一項項舉動詳細說了出來。比如人數約數千人;武器急缺,僅有的兵器是來自佔領的軍械庫;此外還有陳武稱帝以及義軍人心浮動的事。
莫國豪和紀寧兩相對照一下,發現對方所言果然跟出發前官府調查的一樣。
應該是真的。
如果真是居心叵測,此人不可能將賊人的武器兵力和人數等機密毫無保留的說出。再說了,就算此人前來詐降,又能做得了什麼呢?官軍的實力擺在那裡,絕不是一幫賊軍能夠撼動的!
這樣想著,紀寧放下心來,迫不及待的道:“能說出這些,足以證明你是誠心投降了。既如此,你準備如何戴罪立功?只是這些訊息的話,可不足以抵消你從賊之罪。”
孫田似乎有提前考慮過,只略一思索便回道:“明日夜間,我派人在城頭上舉三火把為號。兩位大人看到後可立即調兵,我跟幾名心腹趁機開啟城門,放官軍入城。到那時,必可一戰而勝。”
“如此甚好。”
紀寧跟莫國豪都沒有異議,約定了詳細的暗號和大致時間,不由心下大定。不過,出於謹慎,莫國豪準備留一道後手,說:“此次能否破城,全系孫兄弟一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跟紀統領擔心你勢單力薄,若遭遇不測難以成功,想派幾名得力心腹隨你入城。即可護你周全,遇到什麼棘手之事也能幫上大忙。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