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善友會的全力發動下,一場臨縣上下完全沒想到的風暴從內部席捲開來。
傍晚六點。
正是換防的時候,在城頭上被暴曬了一天的臨縣城防營官軍,拖著疲憊而又飢餓的身體,一邊抱怨著一邊從城頭上下來。在城牆下的不遠外,一批隆山府調派來的民團已經在那裡等待接替他們。
賊軍在夜間是幾乎不可能攻城的,所以哪怕用這些民團來代替城防營官軍,問題也不大。
這些民團,一些被刻意擠在外邊的看上去比較正常。但其他人大都面帶興奮和緊張,手裡緊緊抓著武器。還有人低聲唸叨什麼,只不過聲音太小,旁邊人根本聽不清。
三五個人這樣也就罷了,一百多號人幾乎人人如此,看起來就有點奇怪了。
若是有閱歷豐富的老行伍在這裡,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麼。但這些被換下來的城防營官軍又累又渴,哪有心思關注其他的。縱然有人覺得這些輪換的友軍怪怪的,也只當是自己中暑曬暈了,並沒有多想。
很快,絕大部分從城頭上下來的城防營官軍,都從這些民團的身邊經過。
劇變就在這一刻發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看到機會來了,混在民團中的善友會香主抽刀衝了出來,大喊了一聲:“彌勒佛陀!”
這一聲怒喝,像是一個訊號,周圍神經質的一百多名民團立即跟著喊了起來:“佛國降世,永享極樂!”
“殺!”
“殺了這幫給偽朝辦事的罪人!”
狂熱的聲音,還有身邊友軍的突然變臉,讓這些臨縣城防營的官軍傻眼了。倉促間,他們根本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被這一百多人蜂擁貼到臉上,轉眼間砍倒了十幾人。
被此起彼伏的慘叫驚醒,剩下的官軍才意識到這些隆山府來的民團要叛亂。
儘管不清楚他們是否跟沂城的賊人一夥,但敵友身份已經很明白了。剩下的官軍立即三五抱成一團,跟這些狂熱的反賊廝殺起來。然而,一邊是養精蓄銳、早有謀劃;另外一邊是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天、又累又餓。這些武藝不錯的善友會信徒,很快在廝殺中佔到上風,陸續砍死了二三十號官軍。
剩下的城防營官軍再也扛不住了,紛紛四散逃亡。少數沒被滲透的隆山民團更是被這慘烈的變故嚇壞了,早在廝殺開始就一鬨而散。
“不要追了!快去開城!”
人群中,香主發號施令,制止了殺起興的狂熱信徒,迅速衝上城頭,拉起了閘門。堵在門洞裡的石塊和土包也被搬到一邊,緊閉的臨縣城門大開。
外面接應的四百名善友會佛兵,迅速湧了進來,跟這些民團匯合。
在這邊開城的同時,其他城牆也發動了襲擊,以分散官軍的注意。同一時間,安排在城內的百餘名狂熱信徒也相繼攻擊了縣衙大院、城防營校場。短短半個時辰,臨縣就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多點開花的襲擊,來自民團內部的叛亂,再加上到處是煽風點火的善友會信眾,讓臨縣官府徹底懵了,完全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和判斷。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賊人從哪個方向來的、有多少人,甚至無法調動城內的民團和剩餘的官軍。哪怕往城防營校場那邊派人,也會頃刻間失去聯絡,變得杳無音訊。
無奈之下,臨縣的官府只能龜縮在縣衙,被動收攏自發靠過來的官軍。
這無疑將主動權拱手讓給了暗中的善友會。
在向華的指揮和幾位香主的排程下,善友會的信徒從容收拾了各城牆上的官軍,學著陳武的太平義軍封閉四門,將整個臨縣納入掌控。隨後,這些善友會的護法佛兵開始公開活動,打出了善友會的牌子,號召臨縣內的普通訊眾為善友會效力。
不得不說,善友會在這隆山府附近經營了十幾年,還是很有些成果的。雖說為了不驚動官府,刻意降低了傳教的力度,但仍舊有了數萬信徒。在離隆山最近的臨縣內,也輕輕鬆鬆動員起了兩三千人。
以幾方面合計的八百護法佛兵為核心,再加上動員的幾千普通訊眾,籌備多年的善友會輕而易舉的控制了臨縣,將臨縣縣衙團團包圍。
到了這個地步,臨縣的失陷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臨縣的縣令雖然還想負隅頑抗,卻不知逃進縣衙大院中的官軍中就有被收買和換了身盔甲混進來的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