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賊攻進沂城了!”
“大事不好,大家快些逃命吧。”
“好多賊人。”
西城門被奪,由於夠快夠隱蔽,並沒有人發現。可上百人的義軍進城,訊息便再也瞞不住了。這些人衣衫破爛、手持長矛、刀劍,既不是官軍,又不是附近的民團,一看就知道來意不善。偶爾有路遇和外出的沂城百姓,看到這一幕反應如出一轍,驚呼一聲,掉頭就逃。也有意識到不對的人,轉身朝沂城的縣衙衝了過去,想要向官府報信。
“不要理會他們!”
這個時候才發現義軍入城,已經太遲了。典勇約束手下,沒有管這些沂城百姓,連拐了兩個彎後,抄了一里多的近路,衝到了城西北角的城防營校場。
兩個百人大隊的城防營,平日裡就在這裡集結。
之前進城辦事的時候,典勇曾經不止一次來這裡看過。
按帝*制,地方上的軍隊每週兩操。平日裡除擔任巡防任務的,其他士兵不得帶兵器盔甲,全部存放在武備庫中。臨戰前,由掌握武備庫鑰匙的軍需官發放。因此,城防營的校場和武備庫往往離得不遠,甚至有些就坐落在營地旁邊。
沂城也是這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作為一城武裝力量最重要的點,城防營的校場和營地,無疑最難被啃下。除卻四門巡防計程車兵,按紙面上的資料來看,沂城的校場兵營裡,應該至少還十四隊左右計程車兵,也就是近一百四十人。此外,還應該有四隊的騎兵,包括四十名騎手和五十到八十匹之間的戰馬。
然而,之所以說是紙面上,就是因為它不是真的。
如果沂城的守備力量真的有開國時的那麼強,那陳武還是乖乖滾回長山搬石頭好了。事實上,早在《帝國》開服的十年之前,沂城的城防力量就已經嚴重空虛。光吃空餉的比例,就超過了四成。也就是說,按規制應有的兩大隊兩百人,實際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其他的八十人只存在紙面上。只有帝國上面來人檢查時,地方的武官才會臨時徵召潑皮無賴之類,換上官衣湊數。
這樣的法子,只要一操演自然能看出來。但這種吃空餉,早已經成了地方部隊的預設成規,上面檢查的和地方上的武官也已經沆瀣一氣。只要孝敬收到,上官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彼此都平安無事。
當然,就算有四成的空餉,剩下的一百多人仍舊是個義軍很難啃下的數字。可不要忘了,到了這年頭,城防營的名頭在沂城早已經敗壞,誰家的良家子願意去當兵。真正願意吃這碗飯的,都是沒其他生計的潑皮或者老兵油子。這些人又懶又怠,幾個月未必操練一次,戰鬥力還有多少,只有天知道。
種種原因,導致了當典勇帶著百名步軍殺到校場門口的時候,營地裡的兩個士兵甚至完全沒搞清狀況。
其中一個髮鬚皆白,臉上甚至有了老人斑,縮在葡萄藤下打瞌睡。
另一個潑皮模樣的人赤胳拿著蒲扇,也沒有第一時間發出警報,而是茫然看著他們,奇怪問道:“你們是哪來的民團?”
城門那邊沒有動靜,潑皮壓根就沒聯想到造反的可能上,而是當成了地方上提前調來秋操的民壯團練。
“這……就是帝*?”
一路趕來,很多義軍士兵都做好了血戰一場的準備。可順利到過頭的進展,再加上地方軍隊的翫忽懈怠,不由讓這些義軍士兵面面相覷。原本在他們心中神聖不可戰勝的帝國,彷彿突然之間就褪去了一層光環。對帝*力的恐懼,也在不知不覺間散去了大半。
如果帝國的軍隊,都是這種貨色的話……
很多義軍士兵的膽色,忽然壯了起來。
“問你們話呢!你們是哪來的民團?”見校場外的義軍氣氛詭異,沒人回答,潑皮總算升起了一點警覺,追問道:“沈縣令的調令呢?誰叫你們來的?”
提高的嗓音,把葡萄藤下那個迷迷糊糊的老兵吵醒了,打著哈欠看了過來,對吵醒他顯得很不滿。
“雖然早就知道,但真沒想到居然會到這種地步……”
典勇心情複雜的嘆息一聲,他本來是準備穩妥些先封住校場門的。可眼前這幅情景,還有什麼好說的?
揮手之下,五隊躍躍欲試的義軍蜂擁衝了進來。
看到這些殺進來的義軍不懷好意,兩人終於意識到不妙。潑皮掉頭就往營地裡跑,另外那個頭腦還暈乎乎的老兵則大喊道:“不好,有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