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暗罵了一聲,就被人一刀鞘拍到腦後門上,整個人暈了過去。
差不多六十人左右的俘虜,最終被燕東行的騎兵盡數打暈,用麻繩捆成了粽子,搭在了馬背上。屍體也被割下頭顱,用生石灰潑灑後裝進了麻袋。隨後,騎兵們向老人巴沙道了謝,帶著戰果迅速撤離。等泉州港的守軍接到訊息,姍姍趕來後,松江的騎兵早已經跑到十幾裡外休息了。
因為是一人雙馬,多帶了六十名俘虜並沒怎麼影響松江騎兵們的速度。僅僅兩天之後,報捷的騎兵就率先將喜訊傳回了登州。
“參與烏山血案的近百名海龍團成員,自團長張順以下,盡數戰死或擒拿!”
訊息送進總督府,呈至陳武的案頭,讓他大為欣喜。騎兵奔赴泉州那邊抓人的期間,松江政府承受的壓力極大。由於陳武現在還沒辦法有效控制輿論,情況顯然很不利。現在案件被破,賊首被抓,就連大部分賊贓都順利追回,可以說是近乎圓滿的解決了難題。
只要訊息公佈出去,先前的謠言和對松江政府的攻擊將不攻自破。甚至可能因為處置得力,讓原本因為烏山血案受損的威望更進一層。
然而,才走馬上任不久的內政署署長袁興韋,阻止了陳武這麼做。
他似乎也沒有完全想清楚,一邊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摺扇,一邊完善著剛剛看到捷報後一閃而現的念頭。陳武知道自己這位心腹多半是有了更好的想法,也不催促他,耐心的等待對方思索出結果。
約莫半分鐘後,袁興韋一拍摺扇,徹底理清了剛才的思路。
他先是為主上的等待道了聲歉,然後把剛剛謀劃的方案和盤托出:“總督,如果信得過屬下,這份捷報不妨先壓著,等再過兩三天再公佈。”
“何解?”
地方的治安,本就歸內政署分管。只不過這樁案子太大,袁興韋又剛上任不久,陳武才會親自過問。現在袁興韋如此提議,陳武很想知道這背後的考量。
“烏山血案的事,能夠引發如此大的震盪,固然有其原因,但背後更有著不少敵視總督的勢力在暗中推動。就最近這幾天而言,大概是覺得抓到那夥海寇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這些人也越發肆無忌憚。這其中,就有不少登州商會聯盟的人。因為松江政府那上百個空位和東南商業聯合會的事,在裡面上躥下跳……”
袁興韋的語氣,多了幾分狠辣和殺機。
身為曾經的錢伯明幕僚,他替這位前東主出過不止一個見不得人的謀劃。正因為此,才會被錢伯明借另外一名幕僚之手將他拿下。也是這個經歷,讓袁興韋對類似的謀劃和操作手法很有心得。
他清楚,登州商會聯盟跟總督的衝突,本質上源於對權利和利益的爭奪。最近這兩件由頭,只是一個表面的引子。就算總督退讓,他們仍舊不會滿足,而是會變本加厲。想要最大限度的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對本地勢力嚴厲打壓,讓他們不敢再起異心。
烏山血案這件事,就是一個最好的藉口和機會!
如果換個人,或許一時間還想不清烏山血案和登州本地商會之間有什麼關係。但陳武畢竟是遊戲中見過大風大浪的,被袁興韋這麼一提醒,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位內政署署長想要採用的手法。
栽贓!
海寇之所以頻繁從寧海郡越境,並且不止一次的得手,在松江境內有內應。這一點,幾乎是松江人公認的。若是血洗上官家的海龍團,恰好得到過登州某勢力的支援……
只要預留幾天的佈置時間,捏造一些證據並不算難。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可以讓陳武光明正大對登州本地勢力下手的機會。那些商人們在背後推波助瀾時,想不到這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墳墓。若是趁機幹掉某個不安分的勢力,絕對能有效敲打一下這些商人,讓他們被熱血衝昏的腦袋冷卻下來。
但是……
這種潑髒水的手段,有點太赤果果了。哪怕有海寇這個幌子,在聰明人眼中仍舊屬於吃相很難看的那種。
現在的松江政府,已經不能像太平郡時那樣無所顧忌了。
“總督,請看這份預算報表吧。”
袁興韋見陳武似乎有些猶豫,遞過來一份早上才新鮮出爐的報表——這是他按照陳武的要求,算出的未來一年政府大概的開銷。因為時間緊張,這個數字很粗糙,僅僅是一個大概。
但足以幫助陳武下定決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