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生了什麼。等回過神時,才發現整個巡捕房大院中的旁聽者都在用驚怒、複雜的神色看向自己,而替他出謀劃策、甚至提供了一名死士的盟友,周天瑞、池開鋒等人,更是用責問和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他,意思很容易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嶽洪文也不知道!
“我沒做!”他下意識的大聲喊了出來:“這是汙衊!”
“我還是那句話,信不信由你們。”張順一臉的索然,根本不在意嶽洪文的反對,對劉萬民道:“嶽洪文跟我雖然是單向聯絡,也一直被保密,但知道這件事的其實不止我一個。除了老三外,海龍團裡還有幾名也是知道的。”
“帶他們上來!”
劉萬民略一思索,就下令把另外幾名海龍團的高層押上了臺。結果,海龍團的老三和其他幾人的供詞完全一致,一口咬定就是弘文商會的人在背後支援。
“怎麼可能!”
“沒想到嶽洪文真的……”
“可自殺的岑管事不是說是他無意中透漏的嗎?”
“蠢,信可以偽造,死人卻不會說話!”
“天啊!你的意思是,岑管事的死是?”
嗡嗡的議論聲迅速在人群中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確鑿。整個巡捕房大院中的輿論,在先前的短暫扭轉後,再度瘋狂的向不利於嶽洪文的方向偏移。而這一次,感覺到一道道冰涼的目光,嶽洪文的臉都白了。
他終於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張順指責的那些,他絕對沒有做過。那麼,究竟是誰讓張順這麼說的?先前的公審中,為何又如此恰到好處的中斷了公審,給自己留了處理的時間,而不是一口氣將所有案子全部吐露出來?
只可能是那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有能力讓張順改口!
他竟然利用這個案子,直接對登州的商界動手了!
嶽洪文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如果背後真的是那位總督在推動的話,弘文商會只怕真的要永劫不復了!
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眼瞅著形勢越來越多對自己不利,他一邊竭力開動腦筋,一邊大力駁斥道:“沒有道理!沒有道理!!這是海寇頭子狗急跳牆的汙衊!你們想,就算白棉商會的事跟我有關,可李員外和鴻發商會跟我又有什麼仇、什麼怨,讓我勾結海寇對他們下手?完全沒有任何動機!”
這個靈機一動下的辯駁,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很多本來已經快認定事實的人,頓時一怔,旋即意識到嶽洪文說的有理。
白棉商會的確跟弘文商會是直接競爭關係,死得十分可疑。但李員外只是一個地主,為人又十分和善,跟弘文商會也沒有任何生意上的衝突,嶽洪文的確沒有對他下手的道理。
劉萬民點了點頭,似乎也懷疑張順在胡亂攀咬。他敲了敲警錘,質問道:“張順,你有何話說?”
“他當然跟那些人沒仇沒怨。”張順開口說了一句讓眾人愕然的話,然後話鋒一轉道:“因為,那些都是我逼嶽洪文做的。白棉商會會長的死,跟他有直接關係。我拿這個把柄要挾他,不幫忙就讓他身敗名裂。嶽洪文起先不敢同意,後來我又說願意跟他合作,甚至出手幫他殺人,凡是他參與的案子,收益也一律分他四成,他就答應了。”
劉萬民真的被張順的話驚呆了,呆滯片刻後,忍不住又審問起了老三他們。結果不僅證明了這位海龍團的團長所言非虛,老三甚至將每一次的詳細經過和藏身點都仔細說了出來,窩藏自己的嶽府內部佈局和救治自己的那名醫師相貌也都有提及。
“是邱國手!可惜已經於兩個月前去世了……”
有人一聽老三的描述就想到了那人,不由驚呼了出來。
滿身刑訊傷痕的老三似乎想起了什麼,聞言點頭道:“對對,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嶽府的下人的確稱他邱老邱老的。”
方方面面的證言,最終都指向了嶽洪文一人。
不要說這些已經近乎離奇憤怒的旁聽者們了,就連池開鋒、周天瑞都深深產生了懷疑,然後就是懊悔。岑管事自殺之後,他們可都是公然幫嶽洪文出頭,宣稱願意為他人品做保的。若是因為這個被牽連進去……
幾人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就此撇清關係,跟嶽洪文割袍斷義了。
嶽洪文感覺到了多年盟友眼中的冰冷,心中已然驚恐到了極致,終於忍不住大喊了出來:“這一切都是松江總督的陰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