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七世,害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終,所以心裡十分內疚,要不惜一切代價救你嗎?
這樣說,一定會把小夜夜嚇壞,以為自己對他有企圖。問世內心十分不安,他詛咒了藍魂族人,小夜夜七生七世都是藍魂族人,問世等於詛咒了小夜夜七生七世。
無論問世作何解釋,都會嚇壞受驚的小夜夜。
很像去世的親人?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好心救自己?那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為何要抱著自己?自己沒力氣坐起來,難道還沒力氣躺著嗎?
而且這個人還知道自己的名字!似乎對自己瞭如指掌。難道他救活自己時檢視了自己的記憶?幻夜總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是寸縷無遮的。
這樣躺在男人懷中,只會讓幻夜覺得自己再次淪為一個玩具娃娃,只不過是玩具娃娃換了主人而已。
恐懼開始侵蝕他本來就絕望漆黑的內心,單薄的身軀在抖,瞳孔害怕地收縮著,他開始掙扎。如此的他像一朵風中顫慄的脆弱白蓮,隨時都會凋零。
察覺到幻夜的異常,問世只好依依不捨地輕輕放開他,扶他躺好,憂傷道:“小夜,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好好靜養,等你再好點,我會跟你解釋一切。”
幻夜不再作聲,唇蒼白地抿著,單薄的身軀猶在可憐地顫,由始至終都沒有望問世一眼。
治好了他的人,卻治不好他的心。或許要給小夜服食一些抗抑鬱的安神丹藥了。問世思忖著。
為了不讓幻夜再受驚,問世無奈地離開了那片空間。臨走前,他一拂衣袖,把那片空間變成長風山的竹齋。竹的林子,竹的屋子,竹的桌椅,竹的裝飾。他這樣只不過是想消除幻夜對陌生環境的抗拒。為了不再發生任何意外,他把這片空間封印了。問世完全沒想到他的保護措施適得其反。
幻夜彷彿回到他最思念的地球,他最溫馨熱鬧的家,然而這個空間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沒有可愛的小妖們,沒有敬愛的大哥,更沒有霸道的小白……因為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
那個男人說,自己長得像他去世的親人;那個人說幫自己治病;那個人要自己呆在這個地方靜養;那個人還讓自己看到故鄉的家……似曾相識的處境啊!藍女王也這麼說著這麼做。為什麼他們要找一樣的理由和一樣的方式對待自己?因為企圖一樣嗎?
虛弱地仰面躺著,抬起纖瘦得像玉般的手臂,手緩緩伸向風景飄渺的窗外,一陣微微的空間波動漣漪,手指觸不到外面的空氣。這裡有結界!那個男人佈下了的結界,自己根本出不去!
只不換了一個關住自己的籠子,玩具娃娃還是玩具娃娃。
“對不起,我不能被你關在這裡,我不要做任何人的玩具了……”
幻夜淒涼地苦笑著,眼角涎下兩串晶瑩的淚花。與其齷齪地活著任人玩耍,還不如就此死去。沒錯,只有死才最適合自己。
指甲幻化的利刃用盡全力往手腕一劃,看著身下逐漸蔓延成刺目的嫣紅,從血管裡涎盡的血變得越來越冰涼,他枕著血海,陷入痛苦的回憶……
一萬年以來戰火不斷,屍骸遍野的畫面浮現,那些戰死的人的臉孔,甚至連被他所殺的藍女王也在盯著他,嘲笑他只不過是一個玩具娃娃。逐漸失去意識的幻夜痛苦地合起美麗的眼簾……
哥,小白……只要我睡著了,就到見到你們嗎?你們會怪我任性嗎?可是大家都是被我害死的,我真的很痛苦,很累,不想活下去了……
問世惦記著幻夜,覺得極不安又回來了,看到眼前那片嫣紅的慘象,看到那個人再次蒼白無力地睡著了,問世快崩潰了!
“小夜!”問世悲痛地衝過去抱起血泊中的人兒。那人纖瘦蒼白的手臂無力地垂下,手腕一道深深的傷口猶在滴血。
心痛地執起那隻蒼白纖瘦的手腕,那道傷口彷彿割在問世的心窩裡。而他眼角的淚痕更是把問世的心都撕碎了。
問世一邊用靈力治療幻夜的傷口,一邊用斗轉星移的神通把幻夜內心的痛苦轉移給自己,原來真的很痛很痛,問世放聲痛哭……
幻夜把所有的錯都歸究於自身,明知他抑鬱著,就不該把他獨自留在這裡,還封印了這片空間,這隻會讓他更絕望。因為可憐的幻夜已經被人關了一輩子……
問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