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廊下,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屋子裡尚夫人的話,心中忿忿道:說什麼“我歇下了”,讓我有空再來,明明是因為李梔梔那個賤丫頭在堂屋睡著了,夫人怕我驚著了李梔梔,這才不願讓我進去的!李梔梔剛才還在見蘭雅衣舍的女裁縫,一會兒就睡著了,騙誰呢!一定是知道我在外面候著給夫人請安,故意裝睡讓我白跑一趟!
強嚥下心中的忿忿不平,薛姨娘強笑著對出來回話的小丫鬟道:“那等夫人歇息好了,我再來吧!”
她滿腹心事帶著祥芝離開了。
藥已經從申醫婆那裡要了過來,銀子也付了,可是正院這邊防守嚴密,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動手啊!
此時在距離東京四百里之遙的晉州,尚佳和賀瀝帶著幾千騎兵扈衛著大帥趙然正穿行在太行山中。
為了及時回京面聖,趙然一行人披星戴月曉行露宿,一路騎馬飛馳,終於距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到了深夜,趙然一聲令下,這一支騎兵這才停止前進,開始在山間安營紮寨。
尚佳雖然身體疲累,卻依舊帶著天和與柳辛等人巡視檢查了士兵的伙食和營帳,這才去帥帳看望趙然。
大帳前的柵欄外立著一圈穿著齊整甲冑舉著銀槍的衛兵,柵欄內立著六位趙然的親隨,俱都身著甲冑腰挎長刀。
見是大帥的親信馬步軍指揮使尚佳,營帳外面的衛兵便沒有阻攔,分開銀槍放行。
雖然是帥帳,可是因為行軍路上一切從簡,趙然的營帳只不過比士兵的營帳大了一些,裡面多鋪了一張潔淨的氈毯而已。
趙然的親衛引尚佳進去的時候,趙然正靠著疊好的被子坐在氈毯上,兩條大長腿長長探出,小廝蹲在地上幫他脫靴子。
趙然的親衛剛為尚佳掀開大帳門簾,尚佳便覺得一陣奇臭無比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把他給燻暈。
他屏住呼吸看了過去,發現小廝剛為趙然脫去了靴子,正在脫掉趙然腳上的布襪。
尚佳立在大帳門口,秀致的眉緊緊蹙著,神情極為痛苦,不知道自己是該扭頭就走,還是迎臭而上。
趙然一見尚佳這位一本正經的小兄弟,就想賤兮兮地逗一逗,此時見尚佳糾結至此,趙然心中大樂,笑嘻嘻道:“阿佳,來給哥哥按按腳吧!”
尚佳原本還在猶豫,聽到了他這句話,當即扭頭就要離開,口中還故意道:“大帥既然忙碌,那末將下次再來!”
可是他剛轉過身,就馬上又轉過身來,大步走到氈毯前單膝跪在了氈毯上,伸手抬起了趙然的腳細細打量——趙然雪白的赤腳上,赫然是幾個通明大水泡!
尚佳蹙眉看向趙然:“怎麼回事?”
趙然疼得齜牙咧嘴:“老子腳嫩,怎麼了?”
他的腳隨了他娘,特別的嫩,很容易就會被堅硬的軍靴磨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見趙然的腳都成了這個模樣,尚佳就暫時忽略了那撲面而來的奇臭,想了想,大聲吩咐守在帳門外的天和:“天和,去拿一個縫衣服的大針,快一點!”
天和答應了一聲,跑步離開了。
尚佳抬著趙然的兩隻臭腳看了又看,開口問趙然:“有沒有烈酒?”
趙然一臉的驚恐,聲音誇張之極:“阿佳,你到底想做什麼?”
尚佳看都不看他,開口問帳內立著的小廝:“有沒有烈酒?”趙然廢話太多,還是問小廝好了。
小廝當即道:“稟大人,有烈酒!”
尚佳沉聲道:“給我預備一瓶烈酒和一個潔淨的碗。”
小廝答應了一聲,當即去準備了。
趙然已經猜到尚佳要做什麼,滿不在乎地說笑著。
天和很快便拿了一根大針過來了,小廝也備下了一瓶烈酒和一個潔淨的碗。
見準備工作做好了,尚佳先把酒倒進碗裡,點燃了碗中的酒,然後把大針在燭焰上燎了又燎,一邊燎還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趙然。
趙然笑嘻嘻道:“阿佳,你可別嚇哥哥喲!”
尚佳一手攥住趙然的腳,一手捏著那根在火上燎了半天的大針,藍幽幽的針尖對準趙然腳上的透明燎泡飛快地紮了進去。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趙然這才鬆了一口氣。
尚佳右手手指探入燃燒的烈酒裡蘸了蘸,權當是給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後用力一擠,把燎泡裡的水全給擠了出來。
趙然徹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