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不孝子,陶家的田地是你爹孃留給你的,你怎麼能隨隨便便送給外人,你這是想讓你爹孃在地底下死不瞑目是不是?穆家三房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藥,讓你這麼向著穆家三房,連孝道都不顧了?”
“陶家東西既然是我的,那麼我就有處置它的權利,當初爹孃在世時是想我繼續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我受穆家三房大恩,得以繼續去學堂求學,陶家的地無暇顧及,我讓穆家三房拿去種又如何?像堂叔所說,難道要東兒不顧爹孃期望遺願休學回村種地,才是孝道?”
陶東兒見到陶樹根氣急敗壞的拿孝道做文章,頓時忍不住連連冷笑。
這具身子的事情他早已從村民口中知曉情況,這陶東兒家也算是耕讀之家,畢竟陶東兒的爹就是一個讀書人,家裡略有薄田,就是命不好,死的早!陶東兒靠著他娘咬牙把他送入學堂讀書,就是想讓他繼承他爹的遺願,光宗耀祖,卻不想飛來橫禍,天花橫行,讓陶東兒孤兒寡母都沒了,才有他的到來。
按照這具身子的記憶,陶家的情況十分艱難,陶家沒有男人,她娘一人打理屋裡的田地,還要照顧寡母,多年下來身子早就病痛不堪,卻還是咬牙堅持送陶東兒去學堂,可見陶家對陶東兒的期望,比起她自個的命還要重要。
他記得陶東兒有一次告訴他娘他不去學堂讀書,回來幫她種地,卻被她娘狠狠打了一頓,又抱著哭了半宿,以死相逼才讓陶東兒繼續去學堂讀書,想來他娘也清楚,陶東兒唯有繼續讀書她才有希望,要不然這麼些年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想到這些,讓陶東兒眉頭緊皺,他一直刻意不去想陶家的事情,畢竟他不是真的陶東兒,現在卻不得不用這話來反駁陶樹根,畢竟這些村裡人都是知曉的。
“你……好好好,果然是讀書的人,那咱就等著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陶樹根聽見陶東兒的話,頓時啞口無言,畢竟陶東兒說的是事實,陶東兒的爹孃一直想讓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如今去學堂讀書,就是為了孝道,他又如何能說他陶東兒不孝?
可是他不甘心啊!
陶東兒如今無父無母成了孤子,妥妥的肥肉放在眼前卻不能吃,要不是穆家三房插手進來!他早就把陶東兒接回去安頓下來,陶東兒不會種地,到時候還不是得求到他們這些叔伯面前來,到時候他就有理由接手陶東兒家的田地,卻不想被穆家三房截了胡,破壞了他的計劃。
當初天花的時候,陶家的人就等著陶東兒死,好分陶家的田地,所以眼睜睜的看著陶東兒被官兵帶走,可是誰知道卻被葉氏救了回來,當時陶東兒身上的天花十分嚴重,他們都覺得陶東兒必死無疑,誰知又被葉氏救活了!
陶東兒既然沒死,他們也有沒死的打算,所以在天花過後也沒人想起陶東兒,就是等著陶東兒求上門來,畢竟陶東兒的親人都不在了,到時候那些田地還是會落在他們手裡,卻不想陶東兒誰都沒找,被穆家三房的人帶了回去,時間長了,陶家的人免不得開始懷疑起穆家三房的用心,所以才會鬧出這些事情來。
也就陶樹根傻,佔著和陶東兒近親的關係被人推了出來,卻不想現在的陶東兒不再是以前的陶東兒,要是以前的陶東兒,在他說出這樣的話後,為了孝道,早就把陶家的田地交給陶家人來種了,也不會出現現在雞飛蛋打的情況。
陶樹根發狠的說完話憤然離去,任誰都能見到陶樹根對陶東兒的不滿,剛才還跟親爹一樣的臉轉眼就不認人,讓村民們都傻眼了,回神過後才知道陶樹根打算,於是好些人在罵陶樹根不要臉。
陶狗蛋和陶二狗看著他爹憤然離去,兄弟二人都愣了愣,陶狗蛋臉色難看的看著陶東兒,也知道陶東兒是不會和他們回去了,更不會把田地和屋子給他們,於是伸手拉著陶二狗跟著陶樹根身後去。
“哎!二哥,大哥,二哥還在呢!”
陶二狗年紀小一些,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掛著鼻涕吸了吸,在陶狗蛋身後叫著,卻被陶狗蛋呵斥了一句。
“閉嘴,誰是你二哥,別人根本就不稀罕你……”
看著陶家的人都走了,穆家的族長這才站了起來,看著陶東兒臉色緩和了不少,和村長里正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村長,里正,既然這是一場誤會,東兒就先回去了。”
“去吧!好孩子,別辜負了你爹孃的期望。”
里正一直冷眼旁觀這場鬧劇,雖然他不喜陶家人,可是對於陶東兒剛才的表現,他也不得不喜歡這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