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以後,段盛榮去了申城創業,又巴結到了顧家,黃葛樹再恨他,也拿他沒辦法。其實現在公司上了正軌,黃葛樹監察手段很多(比如派李陽平去做臥底),已經很少動用那套竊聽裝置了,可每個高管的電腦裡,還是潛伏著這麼一套東西。段盛榮既然已經要寫的念頭,肯定已經收集好了證據,就算偷偷派人拆掉,也來不及了。
順著這個思路下去,黃葛樹還想到了一個可能,為什麼段盛榮要花這麼多錢收買荊天宇呢,不但是因為顧小清,還因為荊天宇的身份——這年輕人是維修部裡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幹私活分肥的,在外人眼裡顯然就是潔身自好之人,不會說謊,誰也不知道段盛榮已經給了五十萬過去。
要把竊聽高管的事情爆出來,借荊天宇的手最好。隨便弄壞一個高管的電腦,送到維修部去,讓荊天宇來修,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發現’硬碟控制晶片上的貓膩。荊天宇立即向上級報告——他的上級就是顧小清,於是顧家就名正言順的掌握了黃葛樹的死穴,拿下個副董事長還不是輕而易舉。
要是黃葛樹不肯,那顧家就可以用受害者的身份舉起討還公道的大旗,誰都不會信黃葛樹只監聽自己的高管,不監聽顧家的人。就是黃葛樹自己都不信,事實上,他真的在顧小明和其他幾個股價來的管理人員上裝了這個竊聽系統,雖然還沒用過,可只要系統在,那就是鐵證。
還好,荊天宇不是個貪錢的人,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要不然的話,那可就慘了。
“好,你做得好。”黃葛樹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拍了拍荊天宇的肩膀,對戴秘書說,“你去安排一百萬,交給荊工。對了,阿宇現在還不是工程師吧?你也安排一下。”普通人做工程師要熬年限,可對於有門路的人來說,規定也就是比較值錢的狗屁罷了。至於那一百萬,黃葛樹出手怎麼能比段盛榮小呢。
“是不是先查證一下?”戴秘書問。
“不用了,阿宇的為人,我是絕對相信的。”黃葛樹義正詞嚴的說,其實他相信的不是荊天宇的為人,而是段盛榮的硬碟。這是絕對的機密,連他的頭號心腹戴秘書都不是完全清楚事情始末——戴秘書知道黃葛樹有這麼一個竊聽系統,但不知道是裝在硬碟上。所以荊天宇絕對不可能撒謊,段盛榮的確準備把良心連同副董事長的位置一起賣給顧家。
“是,我立即去安排,這一百萬要保密到什麼程度?”戴秘書問。
“就當阿宇走路上被錢砸了吧。”黃葛樹難得心情好,開了個玩笑,“不要讓人發現。”
“好的,我立即去安排。”戴秘書說。
“真是對不起,這事必須保密,我不能用公司的名義給你發獎金。”黃葛樹說,“還請你幫幫忙,不要告訴別人。”
“我這人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荊天宇說。
“那就好。”黃葛樹咬牙切齒的說,“段盛榮一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那顧家呢?”荊天宇問。
“顧家?”黃葛樹頓時心虛氣短起來,他需要顧家的資金和人脈,所以沒法子強硬起來,“我們要先查清楚,顧家在這件事情裡面牽涉得有多深。據我估計,只是段盛榮自己的妄想罷了,顧家手裡也有瀚海10%的股份,絕不會做傷害瀚海的事情。”
其實有瀚海的股份,並不等於不會傷害瀚海,小股東造反的事情到處都有。只要收益大於付出,那就絕對是好生意。對於顧通來說,擔任副董事長,把手伸進瀚海的董事會,那是大大的收益,而瀚海名譽受損,可不一定是付出,說不定還是好事。
瀚海名譽受損,就只能更加依賴顧家的資金和人脈,黃葛樹鬧出這麼大的簍子,手下離心離德,顧通要收買他們就很容易了。過多幾年,顧家在瀚海里站穩了腳跟,那就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了。不論是進一步謀奪公司領導權,還是乾脆把人拉出去自立門戶,都是很好的投資。
黃葛樹很是煩惱,當時為什麼要把顧家引進來瀚海呢,要不然也不會出這種事。可黃葛樹實在沒辦法,市道不好,銀行也不肯借錢,樂陽市場容量太小,瀚海只差一步就要落入虧損之中。這樣的日子一兩年也就罷了,可卻是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都已經好幾年了還看不到市道復興的希望。
所以黃葛樹只好和顧家合作,以獲取資金、人脈,以及商場上最重要的東西——信心。
不和顧家合作,瀚海只能在一潭死水中慢慢消磨,在小賺和虧損之間爭扎,沒人會看好韓海的前景,也就沒人會追加投資,員工會更加的貪汙**給自己謀好處,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