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宇再怎麼也想不到,段盛榮居然會住在和尚廟裡,更加沒想到,他剃了光頭,穿著僧衣,端坐在佛像之前抄寫佛經,簡直就好像和尚一樣。段盛榮在瀚海做了快十年的副董事長,一年少說也有好幾百萬,這麼多年下來,攢下來的錢起碼上億,就算用了一些,剩下的也還有好幾千萬。退休了也能榮華富貴一輩子,居然跑來做和尚?他是被黃葛樹收拾得多慘?
“段總?”荊天宇都不知道該怎麼叫了。
“荊主任啊。”段盛榮一愣,“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段總在這裡,馬上就趕過來看您。”荊天宇說。
“我們也好久不見了。”段盛榮說,“上次我們還是……是什麼時候來著?”
上次荊天宇和他見面,段盛榮還在勸荊天宇和他一起去申城創業呢。現在他們都在申城了,卻不是在創業。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段盛榮那時候已經被顧通給收買了,叫荊天宇來申城,只不過是想要栽贓陷害罷了。想起來不過是幾個星期之前的事情,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年一樣。
“其實也沒過過久,段總你怎麼變成這樣?”荊天宇問。
“老了,看開了。”段盛榮說。
“這才幾天啊。”荊天宇說。
“這叫做頓悟,和時間無關,只和悟性有關。”段盛榮一副大徹大悟的表情,“只要遇上了機緣,就會明白以前怎麼都不會想到的道理。就好像我遇上了車禍,就看透了人世間一切種種繁華,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絲毫不值得留念。所以我把錢全都留給了妻子兒女,自己孤身一人,不帶一分,來廟裡出家。”
你要出家在樂陽出家不好嗎,幹嘛非要跑到申城來,而且不帶一分這也是胡說,現在是什麼社會,不帶錢來的,別說出家做和尚,做個居士人家都嫌棄。就算是古代,一心修行的和尚廟也沒幾家,更不要說現在了。“不過是一場小小的車禍罷了,段總這是何必呢?”荊天宇說。
“這不是一場小小的車禍,這是一個機緣。”段盛榮說。
“段總我也來了。”顧小清忍不住提醒她。
“啊,這不是顧小姐嗎。”段盛榮抬頭看了一眼,,“聽說是你接任了瀚海的副董事長?”
“是啊。”顧小清說。
“好。”段盛榮點點頭說,“真是太好了。”
顧小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有什麼好的,不過荊天宇卻是知道段盛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原來顧通說買了段盛榮,就是想做這個副董事長,結果事不機密被黃葛樹發現了,段盛榮被收拾了一頓,可副董事長的位置還是落在了顧小清手裡。在段盛榮這個外人看來,顧家找誰做副董事長,那都是一回事,兜兜轉轉,彷彿只有段盛榮吃虧,這當然是好得很。
“兩位請到我的禪房來。”段盛榮放下筆,對荊天宇和顧小清說,“請。”
段盛榮的禪房不大,佈置得十分素雅,只有一張床,幾個蒲團,一個香爐而已,連椅子都沒有,視窗上卻擺著一盆蘭花,睜開的燦爛,讓禪房裡面充滿了香氣。“不好意思,廟裡簡陋,連茶都沒有,只能請你們喝點水了。”段盛榮從床底下拿出一次性杯子和礦泉水來,給荊天宇顧小清倒上,又拿起一個蒲團盤腿坐下,“請坐吧。”
顧小清也拿起一個蒲團坐下,荊天宇也想照做,可是一盤腿,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怎麼坐都彆扭,勉強蹲下,也保持不住平衡,差點摔一跤。別人都說盤腿坐容易腳麻,可沒聽說過誰坐都坐不下的啊,荊天宇又不是胖子。
“你坐床上吧。”段盛榮對荊天宇說。
“我能坐的,就是以前沒坐過這樣的蒲團。”荊天宇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機緣。”段盛榮說,“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坐蒲團,不用不好意思,你就是和蒲團沒有緣份。我們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機緣,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識。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懂了。人不應該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求只會帶來不幸。你們還年輕,可能體會不到,但一定要把這話記在心裡,以後自會應驗。”
“其實我們來呢,是想買你那個萬能遙控器的專利。”荊天宇決定不和他兜圈子。
“萬能遙控器的專利?”段盛榮問,“你買來做什麼?”
“想要進行生產。”荊天宇當然不會把實話說出來。
“這樣啊。”段盛榮考慮了一下,從床底下拿出一臺手提電腦來,又摸出一副眼鏡戴上,開啟電腦看了一眼,“這專利留在我手裡也是浪費,賣給你們也無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