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夜裡三點的時候,小劉山到處都一片漆黑,所有人都睡覺了。荊天宇悄悄的來到了海匯超市。從後門進去,馬菲英在裡頭等著。兩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上了三樓,金海匯的辦公室就在這兒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上面裝著攝像頭,不過只是擺設來的罷了,其實早就已經壞掉了。馬菲英拿出鑰匙開了門,帶著荊天宇進裡面。
沒開燈,到處都黑乎乎的,不過窗外有路燈射進來。這裡是小劉山中心地帶,兩邊道路上面密密麻麻得排滿了路燈,再遠可就沒有了。荊天宇很快就適應了。左右看了看。這裡的佈置也沒什麼奇怪的,甚至還有些狹小。裝修也很陳舊,木地板凹凸不平,牆角上面滿是汙跡,還有些地方長著苔蘚。看來金海匯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這兩天荊天宇越想越是不對,如果金海匯真的被人脅迫著幹活,他怎麼還有心情去買翡翠觀音呢。偏偏已經收買的人裡面,沒一個能絕對信任的。所以他這才以身犯險,親自來金海匯的超市查個究竟。
“老闆小心點。”馬菲英壓低了聲音說,“那些人還在下頭呢。”
“他們不是睡了嗎。”荊天宇說,“只有你一個人值班對吧。”
“是啊。”馬菲英說,“本來應該是兩個人值班的,他們欺負我,讓我一個人值班。”
“這兩天有進展嗎?”荊天宇問。
“沒什麼進展。”馬菲英說,“那天我們吧金海匯的辦公室找了一遍,什麼都沒發現。”
“你們找的不夠仔細吧。”荊天宇說。
“我可能照的不仔細,毛經理是他親戚啊,對金海匯的事情再清楚不過,毛經理也沒找到。”馬菲英說。
“那是你們不會找吧,讓我來。”荊天宇說。
“荊老闆可千萬別把東西給弄亂了,免得被發現。”馬菲英說。
“放心吧。”荊天宇戴上手套,隨處亂翻,一邊找一邊問,“金海匯已經回來了吧?”
“回來了,今天,不對,應該是昨天晚上回來的。”馬菲英說,“據說是去了申城,和一個什麼人談了一件什麼事。”
“什麼叫做和一個什麼人談了一件什麼事。”荊天宇啼笑皆非,“寫作文三要素還是時間地點人物呢。”
“還麼打聽出來,連毛經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馬菲英說,“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很高興,還拿了一瓶酒自己喝,還給我們發了燒雞和豬頭肉,都是剛剛過期的。以前這種剛過期的東西,他要麼換個標籤繼續賣,要麼批發給街邊那些快餐店,今天居然捨得拿出來給我們吃。上次他中了彩票,才給我們發了拌藕條。”
“中彩票?”荊天宇問。
“中了兩千多塊。”馬菲英說。
“兩千多啊。”荊天宇還以為金海匯中了五百萬呢。
“他喝了很多,現在睡死過去了。”馬菲英說。
“沒和你們一起喝嗎。”荊天宇問。
“沒,他喜歡一個人喝酒,喝的時候也不吃菜,就這麼幹喝,頂多弄點花生米。”馬菲英說。
這應該是真話,不過沒什麼用。荊天宇看看辦公桌上的東西,筆,菸灰缸,印表機,茶壺,茶杯,茶葉罐子,沒什麼重要的。馬菲英把抽屜開啟,裡面都是各種檔案,荊天宇隨便翻了翻,什麼超市管理條例啊,超市XX兌獎表啊,工資表啊,失物招領啟事啊,這些東西放在超市老闆的辦公桌,正說明這間超市規模很小,架構不完整——其實這是廢話,從外表一看就知道了,更說明金海匯這個老闆事必躬親,什麼都自己幹,也就是說,不是玩票的,真心誠意是在做超市。
金海匯的辦公室很小,翻了一會兒也就翻完了,馬菲英就說:“有個保險箱,毛經理告訴過我備用鑰匙在哪裡,不過裡面沒東西。”
說是這麼說,馬菲英還是從辦公桌角落的一個暗格裡面翻出來保險箱的鑰匙,走到背後的書架處,掀起幾本雜誌,露出一個小小的保險箱來。開啟保險箱,裡面都是些戶口本國土證房產證什麼的,還有營業執照機構程式碼證,要是丟了會很麻煩,可也就是麻煩而已,都是可以補辦的東西。荊天宇翻了翻,連一分錢都沒見著。
“還真是什麼都沒有。”荊天宇說。
“就是啊,也不知道那傢伙把要緊東西放哪兒了。”馬菲英說。
“還有什麼可以找的呢?”荊天宇四處亂看。
“也沒什麼了。”馬菲英雙手一攤說。
“怎麼沒有,當然有了。”荊天宇走到電腦之前,“這是一個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