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路還是斷路什麼的,我忘了。”中年婦女說,“那家店倒是很快就修好了,可他們收費真是高,才過來看了幾分鐘,就跟我要了兩百塊錢,還要我出交通費,真是亂收費。修電腦而已,怎麼能這麼貴呢。一小時兩百塊,還最少就要按照一小時來算,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一次我就是要找別人來修,正好一齣去就看到你了。”
荊天宇不知道申城修電腦什麼價位,兩百塊錢一小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貴,可是他要探聽訊息,只能表示贊同,“一小時兩百塊也太貴了,高階工程師也不過是這個價。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你這兒難進,我頭一次看到保安這麼嚴格的小區。本來我約了人,誰知道那些保安一定要我打通戶主的電話才讓進。我打了過去,那邊沒接,保安就不讓我進去,我只好在外頭等著。”
“是啊,我們這兒特別嚴格。”中年婦女得意的說,“我們這小區,原來可是軍事用地,在軍分割槽裡面的。保安都是退役軍人,後來才單獨劃開。所以保安特別嚴密,特別安全,從來都沒遭過小偷。”
“原來是這樣。”荊天宇這才明白。
“聽說還有軍區的領導在這邊住呢。”中年婦女一八卦起來就沒個完,“經常有穿軍裝的進進出出,還有軍車呢。過年的時候買年貨,都是一卡車一卡車的。不過也難怪,聽說這兒原來是以軍隊宿舍的名義建起來的,是軍產,剛開始賣的時候連房產證都沒有,價錢可便宜了。後來辦了正式的手續才有的房產證,原來就買了房的人可賺了好大的便宜,一套房只要交三十多萬的土地什麼費就行,可這裡的房子和外面的差價足足有六七十萬呢,一下子就賺了三四十萬啊!三四十萬,可以去歐洲買好多名牌包,好多名牌大衣,好多名牌化妝品,好多……”
“大姐……”荊天宇對房地產什麼的沒興趣。
“別叫我大姐,我叫郭蓮花,叫我蓮花吧。”中年婦女說。
現在是套近乎的時候,可是要叫她蓮花,荊天宇怎麼也開不了口,“郭姐。”荊天宇最後只能向自己的良心妥協到這個地步,“你在這裡住了很久嗎?”
“沒多久。”中年婦女一句話就讓荊天宇失望透頂,但她下一句話又燃起了希望之光,“也就是十多年吧。”
“這不是已經很久了嗎。”荊天宇說。
“這小區二十多年了呢,我都不是第一批住戶,連第二批都不是,得算是第三批了。不過我們這一棟樓全都是 第三批進來的,我算是最久的那個,所以是我當樓長。”郭蓮花說,“那時候已經變成普通的住宅土地了,也就比外邊便宜一點。要是我早知道的話早就買了,還是軍事用地的時候很便宜呢,按照我的房子,能便宜十多萬。二十年前的十多萬啊,你說得多少錢。”
“其實上次我來過你們這兒修電腦。”荊天宇連忙打斷了郭蓮花的話頭,“好像也是這棟樓,就在你隔壁。”
“我隔壁?不可能阿,我隔壁好久都沒住人了。”郭蓮花一愣。
“沒人?不是叫做莊遜雪什麼的?”荊天宇問,莊遜雪就是段盛榮那老婆的名字。
“不會吧?這麼邪門?”郭蓮花嚇了一跳,“她早就病死了啊!”
“病死了?”荊天宇說,莊遜雪的確是病死的,她死了以後段盛榮馬上就娶了第三個老婆。
“你什麼時候來修的?不會是半夜吧?”郭蓮花問。
“不是啊,我大白天來的。”荊天宇說。
“大白天也能出來?那也太猛了。”郭蓮花倒吸一口涼氣,“你確定是在我隔壁?”
“好像是。”荊天宇說,“那個莊遜雪是什麼人?”
“她倒是個好人,很和氣的,一個人住,經常做一大堆吃的,吃不完就分給我們。”郭蓮花說,“我當時還以為她也想競選樓長呢,後來才知道不是,她純粹就是喜歡做東西吃。好像是個孤兒,從小父母就沒了,不過我也不太確定,畢竟這種事情不好問太細是不。後來她嫁了個有錢人,在樂陽那邊做生意的,就搬走了。這邊的房子原來說要賣出去,可總沒等到合適的價錢。再後來她就搬了回來,聽說是感情出了問題。在這邊沒住幾個月,就病死了。哎……你說她好死不死為什麼要回來死呢,連累得我們這棟樓房價都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