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總算來了。”林如海動了動嘴角,但只扯了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並沒有說出話來。他甚至還在心裡道:“呵呵,這麼快就應驗了。”
那秦大夫是林如海特地請回來的名醫聖手。之前林如海自己的身體病症也是得到了秦大夫的驗證的。所以秦大夫的醫術毋庸置疑,並不是賈敏他們以為的尋常醫生。這秦大夫既然說胎兒保不住了,那事實估計也只有這一個結局,林如海不作他想。
奶孃一邊說,一邊向賈敏使眼色。但賈敏一臉焦急,腦袋也跟停止了運作一般,並沒有配合著做出相應的反應。
“我先去看看。”林如海也不過是略微平復了下情緒,面上看著正常了。但他嘴裡說的,還是有欠考量。
一語既出,之前方寸大亂的賈敏也變了臉色。這內宅之事,少有男人過問的,通常都只是家裡的主母負責,正所謂男主外、女主內。
如今林如海什麼都沒說,開口就是要去看艾姑娘那一介通房。這事情怎麼想,賈敏都覺著奇怪的。
人在慌亂之下就容易多想,賈敏一下子慌了神:莫不是夫君心生疑慮,覺得是我妒忌,容不得其他人懷孕生子,害了那姓艾的!不然他怎麼開口就要去看一個通房,還不問我一言半句……
要知道林家這些年一無所成,外頭的風言風語早就傳了個遍。那些個長舌八婆說賈敏妒忌也不是什麼新鮮說頭了。
心裡慌亂一片,賈敏噙著眼淚:“媽媽……”
“哎呦!我的好姑娘。”奶孃心疼得緊,也顧不得言辭謹慎了,“這可不是哭的時候。您趕緊跟上呀。不然姑爺就是心裡沒疙瘩的,見您這樣子,也有疙瘩了。更何況,咱們也不知道那小賤人會說些什麼。若是她趁您不在,跟您潑髒水。那可怎麼辦呀。”
說著,奶孃拿自己的帕子給賈敏擦了擦眼淚,然後又翻出條加過料的帕子,換過賈敏手裡的帕子,最後就直接推著賈敏出去了。
“哭不出來就拿帕子擦擦眼!”奶孃還如此囑咐道。
“老爺!妾身福薄。”主院後頭的一間廂房裡,那艾姑娘慘白著一張臉,楚楚可憐的對著剛剛趕去的林如海說。一邊說著一顆豆大的淚珠在羽睫揮閃之際從艾姑娘眼中滴落,緩緩的劃過臉頰,看著分外悽美。
這艾姑娘原本在府裡被叫作艾草,又正好本身姓艾。於是在被賈敏被提成通房後,大家也都稱之為艾姑娘。
林如海神色莫辨,只是對著還在寫藥方的秦大夫問道:“如何?”
秦大夫本就是被林如海請來的,有些方面他們兩人早就達成了默契。秦大夫答道:“還能如何,這種情況老夫之前也曾提過,你自己也應該有了心理準備的。”
“便是有準備,那又能如何。”殘酷的現實讓林如海只覺得自己連嘆氣的力氣都不曾再有,“那畢竟是林某人的孩子呀。”
正在此時,那艾姑娘又低低的吟泣了一聲:“老爺……”
壓抑悲傷的氣氛在屋子裡流淌,將所有人包圍。然後漸漸地,收緊!感受到這種氣氛的人只覺得悲傷到不能自已。
“呀!”屋外一聲尖叫打破了整個氣氛。
“綠湖!”艾姑娘聽出是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頭的聲音,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擔心。
旋即,那叫綠湖的小丫鬟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奴,奴婢見過太太。給,給太太請安。”
還沒來得及進屋的賈敏看著這小丫頭的態度就覺著不好。她什麼都沒有做,這小蹄子就做出這般模樣,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因綠湖正擋在賈敏進屋的路上,賈敏也不得不同這小蹄子掰扯兩句:“行了!毛毛躁躁的是想幹嘛呢?你就是這樣伺候你家姑娘的?”
賈敏滿心焦急,就想趕緊進屋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她本就來遲了,又被這丫頭擋了那麼一會兒。仔細算算,前前後後竟是耽誤了快半盞茶的時間。如今看開了,曉得那姓艾的少不了算計,給那麼多時間讓姓艾的同自家夫君獨處,誰曉得那小賤人會說些什麼。
“太太!”驚懼之色從艾姑娘的臉上一閃而過。但她看了眼林如海,又似乎大膽起來:“還請太太放過綠湖吧。她只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艾妹妹說的什麼呢。姐姐我竟是聽不懂了。”賈敏終於是進來了。她看著那姓艾的,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姓艾的的嘴。
要說自賈敏進屋來,艾姑娘也不自覺的開啟了交鋒模式。這是內宅女人的戰鬥,只要她們不是身處於無慾無求的超脫境界,那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