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得了人。”
此話一出,抱琴眼淚汪汪,一臉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不過家裡的主子爺發話了,抱琴也不得不聽,只能抱著籃子和籃子裡的花告退出屋。
剛剛已是神經過敏,所以元春一直忍著沒能開口。待到抱琴出屋,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元春才說:“哥哥也是的。堂堂榮國府的珠大爺,為何偏偏要欺負一個小丫頭。”
“我欺負她?”賈珠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得不笑的模樣。不過他也並不計較元春的話,只是又問:“那你準備再送些什麼時令點心給冷家姐妹呢?”
“呃……”元春一時間被賈珠給問住了,畢竟剛剛她說點心什麼的也只是情急之下給抱琴解圍,哪裡想到了那麼多。
一旁自己玩著的賈璉卻跟突然反應過來的一樣。他跑到賈珠跟前,眼巴巴的望著賈珠:“哥哥,哥哥。那個荷花詩哥哥可是姓冷?咱們可是要給他家回禮?”
賈璉對冷端的印象不錯,覺得他是個可親又有趣的大哥哥。只不過他人小,記不住太多東西,也就荷花詩哥哥的叫著冷端。那日的荷花詩可是給賈璉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後來他可沒少在家背來顯擺。
“荷花哥哥家送荷葉酥,陪著正好了。”賈璉拍著巴掌說,“珠哥哥,元姐姐,你們說好不好。”說完賈璉就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正好元春和賈璉也拿不定主意。所以賈璉這般說來是歪打正著的正好。他們兄妹兩個又如何不會同意。
這西洋花瓶,畢竟是遠渡重洋來到中原的地界。所以在元春這兒也算是個稀罕東西,等閒不拿出來擺。抱琴這樣的小丫頭,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有些臉面,但是畢竟年紀小,辦事不牢靠,所以這些貴重的還輪不到她來管。
如今元春房裡幾個大丫鬟裡,一個叫拂弦,一個叫調音。她們兩個自入府就待在一處,感情自然是其他人不能比的。平日裡若是得閒,自是會待在一處聊天天。
“拂弦姐姐。”抱琴氣鼓鼓的抱著花籃來找大丫鬟們,“姑娘說要那個描金粉彩的大肚西洋花瓶插畫。”
“插什麼花?偏生要那個大肚花瓶。”調音奇怪問了一句。元春喜好清雅,描金粉彩本就不是她的審美,更何況是那種大肚子笨重的花瓶。要不然那花瓶也不會收起來很少使用。
“姑娘說的。”抱琴面上更不高興了,“她說那花瓶配上梔子花好看。所以要拿來插花。”
本不是什麼大事,拂弦聽聽就跑去拿鑰匙找花瓶去了。調音發話向問也不過是好奇,多嘴問上一句,不想竟是勾出抱琴這些話來。
要說不論拂弦還是調音,年紀和資歷都比抱琴老。抱琴要不是在元春跟前得了臉,她還得跟同齡的小丫頭一起睡著大通鋪,做粗使活計,根本沒辦法在主子屋裡露臉。抱琴這樣破了規矩的存在本身就讓調音有些不喜。
這會子見抱琴表現的沒大沒小的樣子,調音挑了挑眉毛,冷哼一聲後道:“我怎麼記著,你手裡抱著的梔子花,那是我讓綠意摘的,說是要用來燻屋子的。”
綠意是和抱琴同一批的小丫頭。要說那時候,這會子的抱琴名字還是叫翠容。只不過她得了元春的臉,這才改名叫作抱琴。
被調音這麼一問,抱琴臉上有些慌亂。她並不回答調音的問題,只是迴避說:“這是姑娘要的。她說放在過道上來來往往聞著也香些。”
正好拂弦抱著花瓶過來,她讓抱琴把花瓶抱好,又招來一個小丫頭過來提花籃,最後囑咐她們兩個不許打鬧,不然要是弄壞了花瓶都得仔細著自己的皮。這麼一番,既是算幫了抱琴解圍,又是打發著抱琴出去。
末了,拂弦對調音說:“你多大人了,何苦跟她一個黃毛丫頭計較。還不如咱們兩個繼續嗑瓜子聊天來得自在。”
調音“呸”了一聲:“我哪裡是和她計較。不過是看不慣她那丫頭。小小年紀,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一臉輕狂樣兒。偏生還對了咱們姑娘的胃口。”
拂弦把自己剝好的瓜子仁塞進調音嘴裡:“可不堵住你這個禍根子,主子們可是你我能置喙的麼?還好意思說別人輕狂。”
“就看不慣她了。人家綠意多好的老實孩子,就被她欺負死了。”她們兩個大丫頭雖然不知道主子屋裡發生了什麼,但不難捋出大致脈絡。總之就是抱琴拿著別人摘來的梔子花去領功勞是事實。
“好啦,吃虧是福。”拂弦淡淡的說,“人家綠意都沒在意,你糾結個什麼。再說,咱們抱琴姑娘懂上進,咱們又何必不知好歹阻了她的青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