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拿來的也是他破題寫好的文章。一頁頁的看完,賈政的臉色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從一開始的雙眉緊鎖,他已經是一邊眉毛高抬、一邊下壓的高低眉,臉上寫滿了驚訝。
又開口考校了下賈珠的其他方面。父子間的一問一答在書房裡有序的響起。末了,賈政說:“好好學。代儒老太爺也是有水準的。踏踏實實鞏固兩年,也許你就該下場考個童生試了。”饒是如此,賈珠也沒能讓賈政開口誇上他一句。
賈珠低頭不語。為此賈政大約是想歪了,他說話稍微寬緩了些許:“戒驕戒躁!做學問的人要學會沉得住氣。”
大約是覺得氣氛已經醞釀得差不多了,賈珠這才開口說道:“父親,兒子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
“兒子想外出求學”
……
寂靜,書房裡簡直是死一般的寂靜。也許賈政自個兒是個混吃等死,得過且過的性子,他並不相信自己兒子竟是有如此遠大志向的人。他挑著眉毛,鼻孔微張,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兒子想外出求學去。”
“混賬!”也不知是哪裡刺激到了賈政,他滿臉通紅的站了起來,“你才腹內認得幾個字,竟是想學著人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了。你怎麼不說,父母在不遠游了!你要是出去了,你讓老太太和你太太如何是好。”
“兒子知道父母在,不遠遊。可後頭還有一句遊必有方呢。”賈珠頓了頓說,“兒子是想出去求學的,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瞎晃悠。”
賈珠一句一句,輕言細語的解釋著。這個家裡,要說最不反對賈珠出去求學的,那肯定是賈政莫屬了。畢竟這是鍛鍊孩子的好事,又是孩子主動上進,他一個當父親的沒有理由阻止。
“孩兒已經訂好了目標,想去揚州的崇雅書院。”賈母的溺愛和王氏的短視都會是賈珠求學路上的阻礙。賈珠要想順順利利的出門去,那必定首先徵得賈政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