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怕是不知道。這事兒頭三個月是不能大肆宣揚的。送子娘娘帶著孩子呢,這宣揚出去若是驚擾了孩子,他說不準就不願意投胎了。”
李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聲音從指縫裡悶悶的傳出:“還請太太多多教我。”過了一會李紈又指著藥碗說:“這玩意不是安胎的麼,咱們多喝幾碗不就不會驚擾到孩子了。”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王氏只想發笑,“都說了,藥可不是能混吃的東西。”
這世賈珠成親得早,李紈此刻的臉龐還帶著稚氣。王氏瞅了瞅李紈的臉,又低頭看看李紈還未顯懷的肚子。一時間憂慮充斥在王氏心頭:“孩子們都還小,便是有人伺候,沒個長輩鎮著,怕也是不成事的。如今可是特殊情況,馬虎不得的。”
王氏把李紈拉到身邊,又詳詳細細的問了好些細節:“柳先生可曾給你開藥?有給你囑咐些什麼麼?最近幾日胃口怎樣,有什麼忌口或者喜好?……”
“沒開藥方呢,囑咐也都是些老生常談。胃口挺好的,如今船上的河鮮不錯……”
李紈的回答聽著似乎不錯,可還沒等王氏把心放回肚裡李紈又道:“不過柳先生說月份還早,還沒坐穩呢。以後的日子都是未知,還是得細細照料著。最起碼也要等滿了三個月之後再看。”
王氏忍不住對李紈囑咐說:“這大夫的話也是驗證了常說的老話。前三個月要注意,可不能聲張。這些個風俗可不是我們這些長輩沒事編出來嚇唬你們的。”
“兒媳知道。”李紈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大包小包,“這不是跑來求太太照料麼。兒媳同大爺都年輕,許多東西不比長輩們知道的多。而且咱們又是在船上,缺醫少藥條件有限,更是得注意了。船上就柳先生一人,又得照顧兩個人孕婦,咱們若是在一起,也免得柳先生分心,相比照應得也更細緻些。”李紈話裡話外都沒透露出一絲王氏要回京裡去得資訊,似乎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這麼些東東西西得鬧下來,王氏哪裡還記得自己要回京城得事情。她只隱隱約約覺得李紈說得不太對,可具體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稍微細想一下,王氏還覺得李紈說的都是大實話,很有道理的。
便是王氏有那麼一瞬想到自己還是回京來得更合規矩一些,可想想賈珠夫妻兩個的狀況,又想到自己的身子。王氏又只能作罷。
畢竟王氏這時候的身子,沒個靠譜的大夫照應,她肯定沒辦法順利回京的。若是她走了,那賈珠這兒怎麼辦。就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王氏便下了決心,說要回京的事兒再也不提。
李紈說要同王氏一起同吃同住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她同王氏還沒真的親如母女。就算李紈想委屈自己同王氏住到一起,王氏也不會同意的。
王氏對李紈教育道:“太太我知道你的孝心。只是也有規矩說,兩個身子重的不宜相處過近,不然容易相互妨礙。就比如說我如今這狀況,噁心的情況是控制不住的。這有一陣沒一陣的鬧出來,別鬧得你也不得安寧。到時候懷相不好,那才是適得其反。”
這臺階遞都遞出來了,李紈也樂得順著臺階往下:“是媳婦兒不懂事,鬧得太太看笑話了。”同時李紈也對王氏身邊伺候的緊了緊神:“都小心著,太太這兒可容不得出一點子差錯的。若是有個什麼,我同大爺都不會手軟。”
“謹遵大奶奶教誨。”一圈伺候的也都還聽話。
等到賈珠聽到李紈將一切事情複述出來,他忍不住將李紈誇了又誇:“還是咱媳婦有本事。這棘手的事情居然還有這樣的處理辦法。”
李紈捻起一塊酸棗糕,自知道自己有孕她就有意無意的愛好起酸味兒的東西了。被那味兒酸眯了眼,李紈笑道:“咱大爺這麼厲害。咱們做女眷的說不上給大爺做賢內助,但也不能給大爺拖後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