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風的,成為朋友也都是遲早的事兒。
要說冷家對冷端和賈珠之間的來往還存著幾分顧慮。可當賈珠也要去崇雅書院求學的訊息穿出時,這幾分顧慮也就被打消了。畢竟他們之前的猜測都是些沒影子的事兒。為了這些沒頭沒腦的去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一個孩子,還是個努力上進的孩子,這多少是有些殘忍。
賈珠赴約時,迎上來的冷端特地看了看賈珠的身後。冷端先是欲言又止,而後終於是忍不住的開了口:“你家大姑娘呢?她沒同你一起過來麼?”
賈珠滿臉詫異,心裡甚至升起了幾分警惕:“你約我,怎麼又扯上我家妹子了。雖說我家元兒還小,但也總歸是男女授受不親呀。”
冷端羞紅了臉,聲音裡也出現了幾分顫抖:“你這是說什麼呢。好端端的竟是想到哪裡去了。就你家有妹子,我家就沒了麼?我家幾個堂妹同你家大姑娘年紀相仿,前幾日計劃著說要起什麼詩社,說要鬧著玩。所以給你送帖子的時候,我特意也夾了一封,說是替她們捎給你家大姑娘的。”
“這倒是我的錯了。”賈珠雙手合十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與此同時,賈珠心裡的警惕也減淡了幾分,他面上看不出絲毫痕跡的說:“真真是我的疏忽。因是你的帖子,所以我並沒來得及仔細看。之前家裡有些事兒,我只是知道大概的內容就沒看了。”
這賈家哥兒進學,除了安排了年歲差不多的書童小廝伺候,也少不了派個年長沉穩的家人跟著。這湊過來的叫鄭葉,正是王氏特特安排過來照顧賈珠的。這鄭葉忠心是有,只是巴結伺候太過。
讀書人,一筆好字是萬事的基礎,因而筆墨紙硯上的功夫自然得有。這筆要自個兒選的才合心,墨要自己磨的才適宜。只是賈珠想自個兒研磨,鄭葉都要大驚小怪:“哥兒且住手,髒了衣服、髒了手倒是小,可別傷了筋骨。”
當時學裡的先生正上頭講課,滿堂的學生都是賈家的子弟。這麼一出鬧出來,恐怕賈珠在賈家整個宗族裡都要出名了。
賈珠只能冷著臉,拿出主子爺的派頭呵斥了鄭葉一通:“學堂清淨,哪裡是你放肆的地方。且去外頭待著,用不著你伺候。”
那麼會兒,鄭葉整個人都是愣住了的,想不到賈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架勢。不過他想想賈珠的母親王氏,又想想王家的一貫作風,又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鄭葉後頭伺候的愈發小意殷勤了,生怕一不小心,給丟了這份在主子面前露臉的好差事。
這且是其中一出,還有更要命的在後頭。鄭葉是僕人,賈珠給他些臉色不算什麼。可若是長輩們的“好意”,僅是從孝道出發,賈珠都只能生生受著了。
族學裡是提供晌午的點心的。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是金嬌玉貴的小主子,總有些家境貧寒,就指著讀書翻身的。統一提供晌午的點心,一是族裡慈善,補貼那些家境不好的,二是有幾分有教無類的意思在裡頭。
只是就是晌午休息的那點子時候,府里長輩竟是賞了好幾次吃食。先是老太太賞了碗雞皮酸筍湯,說是酸酸的爽口又開胃,就著吃點心最好。後來太太又送了新出爐的山楂山藥糕,說是賈珠脾胃弱,用些個好健脾養胃。最後就連他小姑姑賈敏都要打擂臺似的湊個熱鬧,說是抄了新書,送來給珠哥兒上學用。
可憐見的,賈珠此刻這年紀的孩子,不過是一個剛進學的蒙童。雖說少爺們會比那些大字不識的孩子多認得好些字,但也不至於此刻就開始攻讀經史子集。
特殊待遇什麼的,賈珠並不在意。他現在也懂些人情世故,知道把吃食點心分給同窗,並不自個兒吃獨食。但是這三番五次的鬧騰,真的很擾人清靜,不適合靜下心來讀書用功。
“江南崇雅書院是個好地方。那兒文風鼎盛,環境清幽,只是要求嚴格,想進去讀書,一個字難!”賈珠耳邊又響起了鬱嬤嬤幽幽的聲音。
賈珠看了看四周,依舊看不到鬱嬤嬤的聲影。不過他知道,哪怕他現在重活了,鬱嬤嬤應該還是在他身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