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壞處想,可傅姆身負職責,卻不能不提醒王后注意啊。”
玳瑁素來對羋月的心結更甚於魏夫人,聽了此言,忙勸道:“王后,魏夫人說得有理,不可不防。”
羋姝聽了,心頭堵得更厲害。她奈何不了魏夫人,亦奈何不了羋月。之前她還能假裝天下太平,如今魏夫人挑起她心頭隱痛,還要逼著她表態,她更是惱怒,不由得冷笑道:“是與不是,與你何干?”
魏夫人忽然笑了:“可憐我等婦人,都是做母親的心腸,有千般萬般的心思,最終都歸結在兒子身上。王后姑息養奸,難道就不為公子蕩著想嗎?”
羋姝臉上變色:“我如何不為子蕩著想?”
魏夫人便道:“王后若為公子蕩著想,當下難道不應該儘快將他扶上太子之位嗎?”
羋姝遲疑地問魏夫人:“你……你此言何意?難道你還會助我子蕩登上太子之位不成?”
不料魏夫人竟真的點了點頭,道:“王后明鑑,公子蕩背後若有楚魏兩國的支援,儲君之位,還有誰能與他爭?”
羋姝驚疑不定地看著魏夫人道:“你……”
魏夫人道:“臣妾自知當日曾經失禮於王后,若能促成公子蕩和魏國聯姻,王后是否允我將功折罪?”
羋姝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似欲相信又不敢相信,想發作又沒脾氣發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玳瑁上前一步,輕推羋姝道:“王后……”
羋姝回過神來,看到玳瑁焦急地以眼神暗示,終於吁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要我接受頤公主?”
魏夫人苦笑:“事已至此,我們做長輩的,只能樂見其成。子華已經無法再爭儲位,我們母子難道不要為將來打算嗎?我實是出於真心,王后當知,我此時之言,並非虛情假意。”
羋姝的神情變幻不定,想要發作:“你,你這是要挾我嗎?”
魏夫人聽了這話,臉色一變。
玳瑁急了,忙拉拉羋姝袖子,拼命使眼色。羋姝平了平心氣,勉強笑道:“好,魏夫人既有誠意,便容我三思。”
魏夫人站起,優雅地行了一禮,道:“如此,臣妾告退。”
見魏夫人出去,羋姝的臉這才沉了下去,質問玳瑁:“傅姆,我本當斥責她,你為何阻我?難道我當真要納一個魏氏為我兒之婦不成?”
玳瑁卻道:“王后,當務之急,便是要將公子蕩立為太子。若魏夫人能夠從中相助,豈不更好?那魏國公主縱然娶了來,也是在王后手底下過日子。且男子最是喜新厭舊,公子年紀還小,縱然如今迷戀那魏氏女,待過得三五年,哪裡還會看她?到時候,王后要抬舉誰,便抬舉誰,豈不是好?”
羋姝聽了這話,才慢慢熄了心頭之火,咬牙道:“好吧,我今日忍耐,權當是為了子蕩。到異日,看我饒得過誰!只是,想到這賤婦將來要成為王后,我實是不甘心。”
玳瑁笑道:“大王當日娶的不也是魏國公主嗎?可如今,坐在王后位上的是您,將來會成為母后的也是您。”她這話中,卻是殺機隱現。
羋姝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這麼一說,我這心頭就舒服多了。”
她不知道,此刻走出椒房殿的魏夫人亦打著類似的主意。
爭太子位,我是失敗了,可是將來的太子會聽誰操縱,卻還可以爭上一爭。
椒房殿的圖謀算計,秦王駟自然是不知情的,但公子蕩今日的話,倒令他有些意外。
他去馬場騎了一圈馬回來,便問繆監:“那個魏國公主的事,你怎麼看?”
繆監忙恭敬地將魏頤入宮前後之事,一一說了。但除了王后去披香殿興師問罪那件事外,再沒有提到魏夫人,亦不曾提到王后。
秦王駟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
繆監便問他,夕食要去何處用,他順口就說:“常寧殿。”
繆監心中暗暗記下。這段時間,秦王駟在常寧殿用夕食的頻率更勝往日。不但在常寧殿用食,有時候甚至將公文也搬到常寧殿去看。
用完夕食,秦王駟便如往日一般批閱竹簡,羋月在一旁整理。
慢慢地,秦王駟似乎有些疲憊,伸手揉了揉眉頭。羋月見狀,忙取了數個隱囊來,道:“大王且靠一靠,歇息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