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筐,焦急地道:“敢問您可是一位醫者?”
女醫摯點頭應聲:“正是。”
那婦人大喜,忙叫侍女扶了她親自下車來,對著女醫摯行了一禮道:“當真幸甚,我正是要去請一位醫者。我婆母重病,已經昏迷兩日了,請醫者務必幫忙。”
女醫摯見那婦人衣著亦是得體,面色焦急溢於言表,不由忙還禮,為難地道:“請貴人見諒,我有要事,今日必務要趕回咸陽,貴人還是另請……”
那婦人卻不理會女醫摯的拒絕,急忙上前兩步,一手拉住了女醫摯一手掩面哭泣道:“醫者,救人要緊。我夫婿為人至孝,若是知道我看到醫者不請回去,誤了婆婆的病情,一定會休了我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婆婆,救救我吧……”
見那婦人一邊哭一邊拉著自己就要下跪些,女醫摯急忙扶住她道:“貴人休要如此,非是我不允所請。實不相瞞,我是宮中女醫,出來採藥已經一天,現在急著要趕回去,若不能按時回宮,就要被關在宮外。”
那婦人卻道:“無妨,我家離此很近,只要醫者過去幫我婆婆看看,開個方子扎個針我就用馬車送醫者回宮,這也比醫者自己走要快些,不是嗎?”
女醫摯猶在猶豫不決,那婦人卻直接跪下了:“醫者,哪怕你不開方,只消看一眼也好,述明真情,也教我夫婿不怪罪於我。”
女醫摯見她歪纏不過,只得點頭道:“醫者以救人為天職,那我就過去看看,只是休要耽誤我回宮時間。”
那婦人滿臉歡喜,親自扶了女醫摯登上馬車,不料女醫摯方登上馬車,便覺得後腦如被物擊,頓時人事不醒。
那婦人對著馭者點頭:“甚好。”左右一看,見此時左右無人,忙道:“速走。”
那馭者點頭,隨手將女醫摯的藥筐拋在草叢中,便駕車急忙遠去。
女醫摯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醒來。一醒來只覺得滿眼漆黑,也不知道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出了何事,當下唬得魂飛魄散,連忙扯了嗓子喊:“可有人在——這是何處——”
她叫了半天,卻是無人應答,聲音只回蕩在四壁,直叫得嗓子都幹了,也無人理會。此時對未知命運的恐懼,已經超過了她對黑暗的恐懼。當下忙站起來,伸著雙手,在黑暗中一步步往前走,一寸寸地摸著。
好不容易摸到了牆壁,卻似是一面土牆,她沿著土牆又一寸寸地摸過來,卻發現這土牆似不是四壁見方,倒似有些方不方,圓不圓的,她摸了半天,也摸不著四堵牆的明顯彎角處,且無門無窗,十分奇怪。
她蹲下來,摸了摸地面,亦是泥土地,略有潮感,且有些凹凸不平,她沿著牆邊再摸著,似乎這牆面也有些奇怪,中間凹,頂上聚攏,倒似一處洞穴似的。
她抽了抽鼻子,細細聞著這裡的氣息,她本是行醫之人,許多藥物一聞便能聞現來,此時氣息中似帶著一些酸腐氣息,再聯想到牆面地面,女醫摯暗忖,自己莫不是被關進一處地窖裡去了?
她想到方才昏迷前,那個糾纏不休的求醫婦人,如今想來,破綻處處。可是,她一個無錢無勢的普通女醫,又有什麼原因,能夠讓人下這麼大的本錢來綁架她。
除非,要針對的不是她,而是……羋八子。
女醫摯的心頓時抽緊了,她提心吊膽了好幾個月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從王后羋姝開始要她去照顧羋月養胎開始,她就開始害怕這件事,她害怕某一天王后會忽然單獨召見她,如楚威後一般,給她一個無法拒絕,但又不能完成的傷天害理的任務。若干年前,她就接受過這樣一件任務。
那時候她還年輕,還膽怯,她害怕權力和死亡,她不得已應允了,她甚至已經起了害人的心思,然而少司命庇佑了她,讓她沒有犯下天譴的罪過。
憑心而論,在羋姝和羋月之間,她是站在羋月這邊的。因為這些年來,她親眼目睹那個孩子如何在跌跌撞撞之下艱難地活下來,如何努力保護和關愛所有的親人,她亦是聽說過向氏的悲慘遭遇,亦是聽說過楚威後手裡一樁又一樁的人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雖然向氏和楚威後的身份天差地別,雖然楚威後也曾給過她的家裡,給過她的兒子以富貴的機會,但是在她的心裡,抵不過楚威後的罪惡和向氏的悲劇,給她的心以區別對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