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回來的踏雪。
大貓趴在旁邊盯著鍾宴笙,蓬鬆的大尾巴一掃一掃的,在鍾宴笙的小腿上蹭來蹭去。
發現是踏雪回來了,鍾宴笙被它
() 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得快冒煙了,軟綿綿地扒開它的尾巴:“踏雪……出去!”
平時很聽他話的大貓又晃了晃尾巴,非但不離開,反而用長長的尾巴勾住了他的小腿,喉間發出模糊的低吼。
鍾宴笙崩潰地捶了下蕭弄:“你、你趕它呀。”
蕭弄果斷一巴掌拍開踏雪的大腦袋,翻身將鍾宴笙覆到身下,好笑道:“都說了它很礙事。”
好在踏雪出現攪合,蕭弄沒能惡劣到底。
將近丑時,鍾宴笙被蕭弄用帕子擦手時,已經疲累得快睡著了,恍恍惚惚快睡著時,發現蕭弄抽身去洗帕子,抓著他的手臂,含糊地道:“沒有……弄乾淨。”
蕭弄哄他:“一會兒就弄。”
鍾宴笙唔了聲,帶著一絲懷疑,睏倦地合上了眼。
這一覺是鍾宴笙近來最安穩的一覺,甜黑無夢,再也沒有多餘的擔心與忐忑。
醒來的時候蕭弄已經不見了,踏雪趴在另一側,拿屁股對著鍾宴笙,尾巴一甩一甩的,不肯回頭,為昨晚被鍾宴笙和蕭弄輪流趕走生氣。
鍾宴笙迷糊著揉揉眼睛,也沒發現踏雪生氣了,抓著大貓在他眼前揮來揮去的尾巴,身上還疲累不易,嗓音啞啞的:“踏雪,哥哥呢?”
聽到他的聲音,踏雪塌下去的耳朵立起來,尾巴動了動,還是生氣地不理他。
鍾宴笙看它生悶氣的樣子,想起昨晚的情景,實在是開不了口安慰踏雪。
醒了會兒神,鍾宴笙才想起,這個時候蕭弄應該是去藥池那兒泡藥浴了,連忙抓起旁邊的衣服穿上,身體僵硬地挪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
踏雪回過頭看看他,怕他摔了,還是跳下床,啪嗒啪嗒跟上。
鍾宴笙就笑著摸了下它的腦袋:“不生氣啦?”
踏雪很有小脾氣地偏開頭不理他。
跟蕭弄生氣時那股陰陽怪氣的調調非常相似。
鍾宴笙到了藥池的時候,蕭弄果然已經在裡面泡著了,今日樓清棠和裴玥都不在,他無聊地泡在裡面,見鍾宴笙和踏雪過來了,託著腮靠在池子邊,眼神帶著鉤子將他渾身上下掃了一遍,嘴角勾了勾:“睡好了?”
鍾宴笙被他那個眼神看得脊骨發麻,抿抿唇,小小地嗯了聲,搬凳子坐到邊上不下去,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蕭弄不說話。
蕭弄體內的蠱蟲已經失去活性了,昨日姑母就說他不用下池子了,蕭弄一個人泡著就行。
蕭弄挑了下眉:“迢迢,不下來陪陪我?”
“不要。”鍾宴笙知道他肯定會使壞,把小凳子又搬遠了點,免得被他拽下去,“我看著你。”
聽到他沙啞綿軟的嗓音,蕭弄抬抬眉,笑了,泡在藥池裡很無聊,非要說兩句話逗逗他不成:“就光看著我?”
鍾宴笙想了會兒,決定跟他說點有意思的:“我最近跟這裡的牧民學了好幾l句蒙語,他們這裡的湖叫‘淖爾’。”
蕭弄輕輕哦了聲,語調上揚:“還有呢?”
鍾宴笙見他感興趣的樣子,備受鼓舞,繼續道:“姑母煮的奶茶叫‘蘇臺茄’,公馬叫‘阿極勒嘎’,不同年齡的馬還有好多叫法……”
從前只在遊記裡見過的東西呈現到眼前,他興致勃勃,眼睛也亮晶晶的,像只歡快撲騰著翅膀的小雀,蕭弄嘴角帶著笑,注視著他明亮的眼睛,忽然漫不經心般,開口說了一串蒙語。
蕭弄在邊關多年,說得比鍾宴笙標準多了,那串蒙語很長,鍾宴笙完全沒聽過,懵懵的:“哥哥,這句蒙語是什麼意思?”
蕭弄隨意把裴玥丟到池子裡的蠍子捏死:“沒什麼。”
鍾宴笙很狐疑:“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罵我笨了。”
蕭弄揚揚眉:“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是什麼意思。”
“真的嗎?”鍾宴笙充滿了好奇心,遲疑了會兒,扒拉開咬他衣角的踏雪,走到池子邊蹲下來,“什麼意……”
蕭弄忽然雙臂一撐,在他紅紅的唇上親了一下。
鍾宴笙都呆住了,隔了會兒才紅著臉,手忙腳亂退開。
蕭弄低低笑了聲:“笨。”
鍾宴笙心裡忿忿的。
果然蕭弄剛剛就是在罵他笨。
蕭弄泡了會兒後,